就在他思索的時候,朱宗主的下一句話,便徹底表明了意圖。
“衛長老,你認為,這場極山派的內斗該以何等形式終結?”
“內斗終結?”衛圖眉宇一挑,明白這位朱宗主并不是像極山派眾修所臆測的那般,只想當個和事佬,其亦有終結內斗,重還極山派太平的想法。
此刻,其對他說這些,是把他當成了終結極山派內斗的關鍵一環。
——表面上,他僅是一個供奉長老,影響不了內斗結果,但實際上,他與羅殿主乃是同盟關系,有實力和能力,去影響羅殿主的決策,在這場內斗中,舉足輕重。
“看來,要卷入這場權力爭斗的漩渦中了。”
“也是,我既因此事,加入了極山派,就不可能,不受此事的任何影響。”
衛圖暗嘆一聲,忖道。
某種意義上,他加入極山派,亦算是一種“得位不正”,不免要受“得位不正”的這些后續弊處影響。
——他雖然資質在一眾元嬰修士中拔尖,潛力難以望盡,但他若想憑借正常渠道,進入玄道六宗任何一派,都不是一件易事。
沒有哪家宗門,會無緣無故招收一個“來歷不明”、“忠心難定”的修士進入自家宗門,哪怕此人是送上門的天才。
所以,若沒有此次“內斗之事”,他是萬難加入極山派的。
而這,便是他的“得位不正”。
不過對此,衛圖也并不排斥,畢竟想要獲得好處,總要付出一些什么。
哪怕輕松如妓子,亦要為攬客而賣笑。
突破化神的完整經驗,玄道六宗不可能白白予他,若想和平一些取得,他這一條路,幾乎就是最輕便的了。
再者——
他既然已經參與營救羅明真之事,那么他已經和封寒等人,成為了事實上的仇人,這一恩怨去躲,根本沒用。
指望封寒這等突破下限的仇人放過他,衛圖還沒有這么異想天開。
所以,哪怕朱宗主不提,他加入極山派后,也少不了卷入此次權力爭斗的漩渦,與羅殿主合力,把這些敵人一一清除干凈了。
……
“一方勝利后,自會終結。”
沉吟片刻,衛圖緩緩道出了這一句話。
倘若封寒此前沒有突破下限,這場內斗或許還可握手和,但可惜,其突破了下限,致使羅殿主不得不與之死斗了。
擄女為妓,這等仇恨,任誰也知,這是不共戴天、勢不兩立的大仇。
“不過,這也要看寒岳尊者和朱宗主的想法……”衛圖再道。
實力可以壓倒一切。
若是寒岳尊者出面喊話,羅殿主和封寒二人,再有天大仇恨,亦得至此止步。
當然,背后的報復,就非寒岳尊者、或者朱宗主任何一人能阻攔的了。
若非如此,衛圖估計寒岳尊者、朱宗主二人,早就讓二人就此罷手了。
畢竟,宗門內斗不僅會影響極山派的正常運轉,亦會大大消耗門派底蘊。
“本座屬意羅殿主取勝。”
朱宗主對衛圖的回答很滿意,他面露贊許之色,說出了心里的真心話。
聽此,衛圖暗道了一句“果然”。
若是朱宗主兩不相幫,或者想要幫助封寒的話,適才就不可能和他說那么多的廢話,直接在此處,按照門派舊例,完成他的入門儀式就行。
他在這場內斗中的位置雖然關鍵,但還沒到,朱宗主……或者其背后的寒岳尊者為此而欺騙他的地步。
“后面,本座會為你和羅殿主創造機會,了結封寒等人的機會。”
“只不過,此舉,就少不了以你為餌了。”
“為了宗門著想,本座希望你能同意這個計劃。”
說話間,朱宗主不復先前的清傲,他認真看向衛圖,眼里滿是誠懇之色。
“以我為餌?”
衛圖皺眉,他剛加入極山派,可沒有做好,為極山派犧牲一切的心理準備。
不過,接下來,待他看到,朱宗主的具體計劃,以及相應報酬后,他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一些。
“待計劃結束后,封寒所留功德殿殿主之位,可由衛師弟掌管。”
朱宗主見衛圖面有同意之色,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適才,他許諾給衛圖的報酬之一,便是在殺死封寒后,入寒岳尊者的麾下,成為寒岳尊者這化神尊者的外門弟子。
“既如此,衛某愿往。”
衛圖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和剛才的想法一樣,他不認為,封寒有如此能耐,能做到讓朱宗主不惜以謊騙他,也要偏幫的地步。
一宗之主,可不會受封寒的擺布。
至于寒岳尊者的外門弟子……
這一報酬,他則沒有過多的心動,畢竟據他所知,極山派的高層,超過一半都與寒岳尊者有一定的師承關系。
真正值錢的,是如朱宗主這等嫡傳弟子的身份。
寒岳尊者的外門弟子身份,只能算是極山派內,進入高層的一個門票罷了。
……
接下來。
朱宗主手把手的指導,讓衛圖循例完成極山派的入門儀式。
待入門儀式結束后,朱宗主沒做任何遮掩,便把衛圖帶到了“執法殿”附近的一座靈峰。
“此峰名為玲瓏峰,曾是羅殿主道侶的治下靈峰。這次收你入門后,羅殿主便主動讓出了這靈峰,贈予你了。”
“當然,你也無需介意,玲瓏峰說是羅殿主道侶的靈峰,但她活著的時候,也多和羅殿主居住在一起,鮮少來這里。”
朱宗主指著云端下,這一座在山體上刻有“玲瓏”二字,神秀挺拔的山峰。
“多謝宗主和羅殿主了。”
衛圖聞道謝。
這座山峰的靈氣,在四階上品左右,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到了準五階的地步。
哪怕是在閭丘一族的元君島,也只有寥寥幾個靈地,能比肩這座靈峰。
可想而知,此峰的價值多高了。
至少,據他所知,極山派的一些供奉長老至今還蜷縮在一些品質不高的洞府,根本沒有機會獨占一整座四階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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