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笙感到好笑,問:“你怎么混進來的?”
她們在船上時并未發覺有人偷溜過來。
常不凡不敢看常念,就對著聞笙支支吾吾:“就,就提前兩天躲這里……”
這么一說聞笙就明白了,她看了看他腳邊的餅干袋,忽有所覺,詫異地看著他:“你什么時候來昭生的?”
常不凡弱弱舉手:“一直沒走。”
常念退后一步,看向聞笙:“你沒說,我以為讓他留下是你的意思。”
她有在昭生碰到過常不凡。
聞笙心中納悶,更是油然而生出一股警惕,趴在那箱子邊緣笑瞇瞇盯著常不凡:“我怎么沒碰到過你?這么巧嗎?”
常不凡對聞笙是畏懼的,低著頭緊張地說:“我……我沒怎么出過門,故意避開的……”
我就想偷偷保護我姐嘛,你的眼神好嚇人,媽媽,我好害怕她殺了我,有我姐在她應該不會殺我吧?
他胡思亂想著,忙不迭補充:“我不是臥底,真不是,我離家出走了嘛,不想回家,也想和我姐在一塊,照顧一下她……”
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不要殺我嘛……
聞笙因為他這種下意識流露出的撒嬌語氣嘴角一撇,心中卻是一松,也多了幾分高興。
她站起身,在常不凡眼中不笑卻比笑著更顯得溫和:“找個房間自己住吧,聶百,跟他一起。不許亂跑,三餐時間問問你姐。”
常不凡高興起來:“好!”
這幾天給他餓壞了。
聶百領著常不凡去挑房間了。
常念瞥了她一眼:“他吵的很。”
聞笙呵呵笑了聲,攬著常念的胳膊彎彎眼眸:“但他確實是一個對你好的親人,單憑這一點,吵就吵吧。”
常念不以為意:“對我好不算用處,希望他不會添什么麻煩。”
“有用處。”聞笙關上儲藏室的門,和她站在門外,認真地說,“常念,我知道你凡事都喜歡圍著我轉。”
常念沒吭聲。
聞笙勾著她的肩膀笑著說:“我人自私的很,當然樂于這樣。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更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你的世界是圍著自己轉的,你有你的世界,而我恰好在你的世界里。”
她嬉笑著蹭常念的臉,常念也沒像平常那樣嫌棄地扒開她,任由她蹭。
同性之間觸碰的親密讓人心安,仿佛是靈魂之間的相依相偎。
兩個人就這么走到甲板上,望向前方未知的海洋。
傍晚。
常不凡問常念:“姐,海里不該有很多異種嗎?怎么沒有襲擊我們的?”
正抱著電腦和昭生基地聯系的常念騰出手指了指。
常不凡順著方向看到了躺椅上閉眼仿佛打盹的聞笙。
常念說:“她是水系異能,到海上就像回家,只要她在,這艘船方圓數十米內,五階以下異種不敢接近,高階異種需要掂量一下。”
她問:“按照異種高等階中的比例推算,你覺得有多少異種會來偷襲?”
常不凡抓著臉上的肉認輸:“我數學不好嘛。”
他不想算這種題,湊到常念旁邊。
盡管常念對他愛搭不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
因為常念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態度。
常不凡小聲問她:“姐,京城的人都會死嗎?”
常念手頓了頓,視線落在他身上:“我不知道。”
常不凡低聲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爸媽,但是我還是沒辦法不擔心她們……”
他也很討厭爸媽的那種無能遷怒態度。
可那是他的父母。
常念垂眸說:“好好活著,擔心是沒用的,不如等你自己回去救她們。”
常不凡陡然有些驚喜。
他知道自己爸媽對常念做過的事情,所以剛剛話說出口就有些后悔,擔心常念更討厭他。
這個回答讓他有些受寵若驚。
常念暼了眼他的傻笑,繼續看電腦。
她的確以為自己會心里不舒服,可是在常不凡說話的時候,她卻注意到不遠處打盹的聞笙翻了個身,竟然覺得很想笑。
那一刻常念才發覺自己早就不在意常家那些破事了。
沒有半點期望,那就也不存在什么遷怒,更不用說常不凡確實是個還不錯的弟弟。
“老大,尸鬼說那什么核心在這里。”成月指著手里的圖,因為暈船而臉色不佳,“還要一天多到……”
她這會兒反胃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聞笙爬起來,打了個哈欠:“暈船藥是吧?我再給你點兒,我這里還有點高勝寒研磨的安神藥,多睡會兒,有事我再喊你。”
“謝謝老大。”成月白著一張臉,接過這一兜藥就跌跌撞撞回艙房了。
聞笙看著她的背影同情地說:“可憐的娃。”
誰都沒想到成月暈船這么嚴重,上船一天吐了三次了,吃飯也不怎么吃得下。
常念說可能跟船速太快有關。
這船經過聶無和阿斯莫德團隊的改裝,各方面都是頂配,速度更是極快,盡管減震這方面做的還好,暈船的人可能還是無法忍受。
次日。
在躺椅上無精打采的成月企圖用聊天來轉移注意力:“老大,謝有那邊的臥底會不會有危險啊?”
這時船猛的搖晃一下,差點顛的她早飯吐出來。
一條巨大的魚從海底躍出,瘋了一般朝她們的船撞擊。
“水下不行,水上就可以了?”聞笙聳聳肩,隨意地揮揮手,將那片海水凝結為冰,“拜拜~”
被凍成塊的金槍魚沉了下去。
成月有氣無力地說:“藍鰭金槍魚……好吃……”
聽她這么說,聞笙可惜地說:“早知道抓來烤著吃了。”
變異成那個樣子,她第一反應就是讓那東西趕緊滾。
成月發出一聲難受的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