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又說天下武者分三種。
一種是得一法訣,觀之即入道!
這種人就是武道天賦極高的人,這樣的人若是再勤奮一些,他們的成就至少在二品上。
第二種人是熟讀法訣,勤學苦練,耗時數年甚至數十年終于在丹田中練出了些許內力……這屬于愚鈍,但終究還是練了出來。
這種人在武道上的造詣絕不會高,能破三品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江湖中最多的武者就屬于這種人。
這便是大家所公認的練武要趁早的原因——
一個人從三歲孩童時候就開始練氣,他花十年入武道也才十三歲。
可你白少秋十八歲了才開始練……這話魏公公沒說,但白少秋懂。
魏公公那時看著他的眼里有些許憐憫,因為他并沒有觀之入道,他只是依靠著勤奮。
關鍵是這東西勤奮之后不一定就能有收獲。
用魏公公的說法是……練氣者十,練成者一!
就像讀書一樣。
天下讀書人巨,可文淵閣高四層,三百年了,三層樓上只有畫像六張。
第四層……一個沒有!
在魏公公看來,白少秋這時候花如此之多的時間練武,這實在不是個明智之舉。
倘若他將這練氣的時間花在讀書著書上,他的畫像一定是能入三層樓的。
指不定還有可能在四層樓上傲視天下大儒!
為什么就非得逮著練武不放呢?
就像為什么他依舊沒有明確表態說愿意成為九公主的駙馬一樣。
所以……在魏公公的眼里,這小子有點倔強。
不,
是很倔強!
白少秋覺得自己這倒不是倔強。
其實這僅僅是他心里最大的念想罷了。
飛,比在四層樓上呆著好。
哪怕只能飛丈許高,這在白少秋看來,也比入那四層樓更能讓他心情愉悅。
魏公公沒有說第三種又是個什么情況,白少秋也沒去問,因為他明白自己在練氣這個領域里,屬于典型的愚笨型。
他依舊堅持。
因為練這玩意兒也是有好處的。
比如,打坐練氣的時候與熟睡無異,打坐完畢醒來時候他的精力會更加充沛。
權當養神吧。
就這么坐著,走著,又到黃昏。
秋雨依舊。
前方有一驛站,它叫鳳嶺下驛。
它在鳳嶺山脈之下。
明日就要開始穿越這鳳嶺山了。
鳳嶺山的那邊就是鳳嶺關。
入了鳳嶺關,距離京都長安就只剩下三日車程了。
但穿越這鳳嶺山就需要足足五天!
下了馬車,站在蕭瑟的秋雨中,白少秋望向了遠處如黛的鳳嶺山。
東方潯已向他走來。
站在了他的身旁。
拱手一禮——
這是東方潯第一次對他行禮!
“姑爺,我收到了西荒來信,就在剛才。”
白少秋一愣,東方潯從懷中取出了一封信遞給了他,沉吟三息,又道:
“信封上是義父筆跡……請你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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