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刺殺北齊長公主的傳聞,李承澤已經被禁足在府中一月。
今日,大皇子李承儒回京述職,宮中舉辦家宴,李承澤終于出了府。可他瞧著比他府中還要寒酸的菜式,感覺還不如在府中休養生息。
甚至,吃還不能消停吃。
李承澤眼見著慶帝老登,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密折,抬手扔給了范閑。
非要在吃飯的時候搞事!
不想請客吃飯就直說!每次來都消化不良,是生怕他們這些皇子活得長啊!
“極北之地發生動蕩,黑夜如白晝,高山成平地?”
范閑一字一句念出來,不動聲色地提了口氣。他媳婦搞得夠大啊,這是把神廟給炸了?
慶帝盯著范閑的神態,質問似的道:“你怎么看?”
范閑故作無辜:“臣一直在京中追查未婚妻之事,并不知曉什么極北之地。”
慶帝憤憤地摔了筷子,嚇地戰戰兢兢的太子當場趴下:
“這都過了一個月了,那什么北齊長公主的下落,可查清楚了?有些事情,他們北齊自己都無暇追究,咱們南慶,又何必抓著不放?”
范閑實在討厭慶帝揣著明白裝糊涂,每次家宴都叫他,卻從沒有給他一個光明正的名分——
才回來的李承儒也正納罕地打量著他,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外臣,也能和皇子一起參加皇室家宴。
他瞥了李承澤一眼,斬釘截鐵道:
“北齊如今陷于當權者的丑聞,可這事情已經漸漸平息下去。一旦平息下去,就是征討我南慶之時。畢竟,傳聞這長公主和苦荷國師關系不菲。”
慶帝手指著范閑,不耐道:
“到底是和苦荷國師關系不菲,還是和你范閑關系不菲?只是一個未婚妻,天下女子千千萬,你又何苦咬著兄——咬著二皇子不放?”
被袒護的明明是李承澤,可李承澤本人卻無動于衷得很。
他清楚明白,他那父皇袒護他不是因為疼愛他,而是因為他這磨刀石還沒有用完,也不能在北齊面前喪失了他們南慶皇室的威儀。
他在太子震驚的表情中夾了一塊肉塞進嘴里,專心致志地嚼嚼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