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李承澤敷衍道:“你繼母給你的是小恩小惠,但我爹可就更舍得一些了。
十二歲那年,大庭廣眾之下夸我賢德兼備,說我將來只做個賢王實在是委屈了。十三歲封我為王,十四歲給我府宅,讓我交納群臣。十五歲讓我旁聽朝政……大哥都被派遣去北境打仗了,他卻不讓我離開京都。
這么多的寵愛和恩賜,讓太子怎么想?我說我只想做個修書匠,太子會信嗎?”
南枝面上純然,心里猛地搖頭。
信個鬼啊,不管信不信,都得先把這個擋路石除了。
“太子當年可不似現在,他年少的時候沉不住氣,端不住這樣偽善敦厚的假面,看我的目光那樣怨毒。在他十三歲的時候,終于忍不住,把我推下了水……我在水里掙扎沉溺,透過水面,我明明看到了父皇身邊的侍衛統領,可他沒有救我。直到我瀕死,才勉強把我救上來。
從那時候我就懂了,是那個人,非要我爭。我不爭,就得死,死在那個人給我樹立的政敵手上,死在我的親兄弟手上。”
李承澤好像真的醉了,看著這雙懵懂的眼睛,把憋在心里的經年苦楚肆無忌憚地一吐而盡:
“哦,我還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我母親。母子二人,天生利益共同,風險共擔。我怎么敢輕易去死?”
南枝抬眼,深深望進他不甘又掙扎的眼底:
“可殿下如今的情勢,還能繼續爭嗎?”
短短一月的功夫,經營多年的二皇子已經名聲狼藉。賴御史參他驕奢淫逸,有礙民生;一石居宣揚二皇子身體不行,后嗣有礙;摘星樓的遭遇被發酵成了天下大事,甚至影響著南慶、北齊和東夷城的三方動向。
朝夕之間,他的清白毀在天下悠悠眾口之中。
慶帝若想繼續捧二皇子和太子相爭,就要費盡心力,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情勢如此不利,李承澤卻癲狂地大笑起來:“我也是從這件事才明白的啊,他只是把我當做一塊磨刀石而已,什么寵愛,看重,全都是假的!他看重的繼承人,從始至終,都只有太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