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媛不由得喜形于色,幾乎有些手足無措了,連忙道:“那奴婢先下去準備。”說罷,一溜煙跑了下去。
見她走了,納蘭紅葉無奈地說道:“臣妾管教無方,請皇上恕罪。”
燕洵卻搖頭道:“沒事,她很忠心。”
納蘭紅葉怎會不知文媛的心思,不過是希望燕洵能多留一會兒陪陪自己罷了,當下也不再說什么。
燕洵卻站起身來,在大殿上隨意走動,走到書架旁,隨手抽出一本,翻了翻,又放了回去,隨后又抽出了一本。納蘭紅葉則歪在榻上,細細地擺弄著一只法朗扣夾。陽光從窗子處射進來,在地上畫出一個又一個格子。午后的陽光很暖,縱然此刻外面狂風呼嘯,可是這一方居室里,卻平和安詳。
“你很喜歡商賈之術?”燕洵突然開口問道,手里拿著一本《經緯賈術》。
納蘭紅葉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說道:“臣妾的祖輩以前就是商賈起家。宋地商貿發達,臣妾閑暇的時候也喜歡研究研究。”
燕洵一笑,道:“真是看不出。”
“看不出什么?”
燕洵搖頭道:“沒什么,只是朕知道一個人,也喜歡此道。”
納蘭紅葉笑道:“是玄王爺吧。”
燕洵微微詫異,問道:“皇后怎么知道?”
納蘭紅葉很自然地說:“臣妾當然知道,臣妾自小就認識玄王爺,對他自然比對皇上了解了。”
燕洵輕輕一笑,似乎不以為然,可是也沒說什么,只是轉過頭去,繼續翻看書卷。納蘭紅葉卻暗暗有一絲得意,像是小孩子惡作劇得逞一般,牽起嘴角,低下頭去繼續擺弄那只扣夾。
時間靜靜流逝,成親多年,燕洵似乎還是第一次認真觀看納蘭紅葉的寢殿,只覺自己這個皇后倒是個不尋常的人,不但品位出眾,見識更是廣博,所藏之書涉獵極廣,而且大多有翻看的印跡,不似其他宮妃,所有的書卷都只是擺設。
“皇上、皇后娘娘,請用膳。”
飯菜很快就擺了上來,因為納蘭在吃藥,需要忌口。所以她的一面,只有四道小菜,而燕洵那邊,足足有六十多道冷熱葷素,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看起來蔚為壯觀。
燕洵有些窘迫,不由得看了納蘭紅葉一眼。
納蘭紅葉卻笑道:“皇上平時很少來臣妾這兒,下人們不知道您的口味,只得多做準備。皇上就不要怪他們了,他們也是誠心在討好您。”
這話也就是出自納蘭紅葉之口,若是別人,定會讓人覺得是在拈酸吃醋。
文媛站在一旁,見燕洵什么也沒說,聽話地吃了起來,不由得心花怒放,心道自己今天真是太英明了,娘娘平日哪里會有這么好的精神。果然心病還需心藥醫,沒準兒皇上多來幾次,娘娘的病就好了。
一頓飯吃得很慢,吃完之后,已經該睡午覺了。燕洵和納蘭紅葉隨意說了幾句話,此時就自然了許多,又交代下人好好照看她,就要先行回宮。剛剛轉身要走,突然聽得刺啦一聲,原來袖子掛到了桌角,竟將袖口的布料撕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燕洵一抬手臂,隨意地看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就要穿上大裘。
納蘭紅葉卻說道:“皇上,衣服破了。”
燕洵滿不在乎地隨口道:“沒關系。”
“等一下。”她拉過燕洵的衣袖,仔細地看了一眼,說道,“這是天賜繡的貢品,這種布料,天賜郡一年所出也只能做幾件衣服,皇上今年也只做了這一件天賜繡的朝服。如今壞了,就算拿到御繡房,恐怕也沒人敢補。”
燕洵哪里想得到一件衣服還有這么多的說法,當下不由得也多看了這件衣服兩眼,說道:“壞了就壞了,也沒關系。”
納蘭紅葉卻道:“皇上不心疼,臣妾還心疼呢,也不知道每年為了這一卷布料,有多少繡女要繡盲了眼睛。您看,這布料不僅是雙面繡,就連布料的斷面仔細看,也是可以看到一個個小福字的。”
燕洵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不由得感嘆道:“果然精妙。”
“文媛,拿針線來。”
燕洵一愣,問道:“皇后要做什么?”
“既然御繡房沒人敢補,反正也是要扔了,不如臣妾來補,若是補壞了,皇上可不要怪罪。”
燕洵更是驚奇,不由得問道:“皇后還會女紅?”
納蘭紅葉眼梢輕挑,波光一轉,輕輕地看了他一眼,接過針線,就縫補了起來,一邊縫一邊說道:“坐下吧,一會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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