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回過頭來,沖著她燦爛一笑,月光下笑容俊美得令人目眩。“**一刻值千金,我明日再來取!”說罷,就向著柔福殿的方向去了。
楚喬握著那只扳指,使勁瞪了一下這個胡鬧的皇帝,轉過身去的時候,腳趾不小心踢在一處凸起的門檻上,錐心地疼。她皺著眉坐下來,只見腳趾竟然流了很多血,把潔白的睡裙都給染紅了。
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絲慌亂。
大約四更天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楚喬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本就沒睡實,騰一下坐起身來。正好梅香和秋穗急促地跑進殿來,人人面色蒼白,仿若死灰般說道:
“陛下遇刺了!”
嘭!黑夜里,那只瑩白的玉扳指突然掉在地上,卻并沒有摔碎,只是磕掉了一個角,順著光滑的地板,遠遠地滾去。
她趕到儀心殿的時候,整個大殿外已是一片痛哭聲,整個太醫院都在殿外候著,幾名老資歷的太醫聚在里面,只見一盆盆血水不斷被端出來,像是尖銳的刀子一樣,深深刺入骨髓,狠狠地疼著。
秋穗說李策是晚上宿在茗貴妃殿上的時候被刺的,傷人者是一名年邁的老太監,自稱洛王爺是他的恩人,得手后還沒等侍衛追問,就咬舌自盡了。
楚喬緊緊握著拳,這個時候,她是不能進入內殿的,連在外面跪哭的資格都沒有。她疑惑地皺緊了眉,先不說柔福殿禁衛森嚴,李策左右都是一等的護衛高手,一個來歷不明的老太監怎么能混進內殿并且刺殺得手?就說李策本身的身手,也絕不會讓陌生人輕易近身而毫無察覺的。
她遠遠地望去,只見在大殿正前方的一個小廣場上,一名衣衫單薄的女子正孤單地跪在那里,鬢發凌亂,因為背對著她,所以看不清面容。
秋穗說,那就是茗貴妃,從開始到現在一直跪在那兒。
就在這時,大殿的門突然打開,孫棣帶著一眾忠心的臣子迎上前去,緊張地問道:“陛下的傷勢如何?”
為首的一名老太醫擦了一把額角的汗水,說道:“陛下性命無礙了,只是還需要靜養。”
此一出,那些嬪妃同時放松地大哭出聲,就聽廣場那邊,那名茗貴妃身子一軟,昏倒在地。
“孫大人,陛下要見你。”老太醫說道,目光隨即轉了一圈,看到楚喬后突然說道,“還有這位姑娘。”
一時間,所有曖昧詭異的目光全都凝聚而來。楚喬深吸口氣,面色沉靜地走上前去,和孫棣打了聲招呼,就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走進了大殿。
大殿里密不透風,滿是厚重的藥味。孫棣先進去,過了好久才出來,對楚喬說道:“陛下精神不好,長話短說。”
“明白。”楚喬點了點頭,走進內殿,穿過層層垂幔,李策就躺在那張幾乎稱得上是巨大的龍床上。
他的氣色的確很不好,楚喬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一臉死灰,眼窩發青,嘴唇幾乎毫無血色。他定定地看著她,目光似乎有些呆滯。就在楚喬開始驚慌之際,他卻突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聲音沙啞語氣卻輕松地說道:“嚇死你們。”
時光回溯,歲月剎那間紛涌倒流,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初相見的那一日,年輕的太子被她從馬上拽下來重拳相向,打得鼻青臉腫,他一邊“哎喲哎喲”地慘叫一邊對著她露出古怪的笑來,像是一個沒心沒肺的登徒子。
“李策。”她顫聲叫道,只見一道深深的刀口橫在他胸前,只要再偏一寸,就能刺破心臟了。她后怕地看著他,頭皮發麻,想去抓他的手,卻又不敢,只是反復地說:“沒事了,慢慢養著。”
“原本,”李策斷斷續續地開口,“原本想這幾天親手給你準備嫁妝的,這下,要便宜孫棣那家伙了,不知道……不知道他會不會貪污。”
楚喬強顏歡笑,柔聲說道:“你放心,我去看著他。”
“嗯。”他似乎很累,只說了這幾句話臉色就更白一分。
楚喬連忙說道:“你先睡吧,不要再說話了。”
“喬喬,在旁邊陪著我吧。”
“好。”楚喬連忙點頭,“我哪兒都不去,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李策沉沉地睡了過去,其間太醫曾來為他換了一次藥。楚喬親眼看到那個傷口,對他受傷的疑慮更深了,只是現在還不是處理這些事的時候。
三天之后,李策的傷勢有了好轉,臉色也好看許多。
這天上午,楚喬正在內殿為他打扇,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她揚眉看去,秋穗匆忙跑進來,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太后回宮了。”
楚喬一驚,連忙走了出去。
還沒出儀心門,就見太后的鳳駕迤邐而來。她給太后請了安,一路跟隨著又回到了儀心殿。侍女撩開簾子,太后一身樸素的青色單衣,楚喬抬起頭一看,不由得心下一驚,不過是幾年不見,太后卻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蒼老得不成樣子。滿頭白發,皺紋深深,一雙眼睛幾乎凹了進去,通紅一片。
她一下轎,眼淚就流了出來,悲聲問道:“皇帝?皇帝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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