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認真的。”諸葛玥突然很嚴肅地說道,“少在李策那兒鬼混,卞唐的國事也別插手,我發現你這個女人簡直太愛多管閑事了。”
多管閑事?楚喬瞪著他,很不高興地說道:“我之前不過是想去給他提個醒。”
“那現在呢?還去干什么?”
楚喬怒道:“不是要走了嗎?我去跟他道別。”
要走了?去哪兒?諸葛玥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有些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說道:“反正你注意點,李策那渾球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楚喬搖了搖頭,很感慨地說:“所謂過河拆橋,說的恐怕就是你這種人吧。”
“你說什么?”
諸葛玥真的要惱羞成怒了,楚喬舉起手來,一副不愿意跟他一樣的表情,“你還不走啊,一會兒天都要黑了,你不走我可要走了。”
諸葛玥磨蹭了半天,突然從懷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玉石鈴鐺,看起來平凡無奇,舉到她嘴邊說道:“昨天晚上你唱的那首歌,再給我唱一遍。”
楚喬一愣,問道:“為什么?”
諸葛玥的臉突然一紅,竟然十分可愛,他皺眉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叫你唱你就唱。”
“唱歌也是需要心情的,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想唱。”
諸葛玥以多年來練就的殺人眼神瞪著她,久久也沒有挪開視線。
楚喬被他看得有些心虛,輕聲說道:“那么多人看著呢,我一唱,他們全聽到了,我還做不做人了。”
諸葛玥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說道:“那你對著它說句話。”
“說什么?”
男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隨便!”
楚喬立馬對著那鈴鐺大喊道:“諸葛玥是渾蛋!”
聲音之響亮,連下面的眾多隨從也為之側目。
諸葛玥暴怒,轉身就走。楚喬見玩笑開大了,連忙追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對那小鈴鐺說道:“記住,我在等著你呢。”
只是一句話,就把男人的火氣降了下來,其實他真是一個特別好哄的人。
“這是什么東西啊?”楚喬納悶地摸了兩下,只覺得似石非石、似玉非玉,做工極其精細,以鈴鐺為外形,里面卻九曲十折,像是人的耳朵一樣。
諸葛玥也不搭理她,只是說道:“快走吧,磨磨蹭蹭的。”
他還有理了?
兩人走到隊伍里,終于就要走了,楚喬忍不住很正經地叮囑了一句:“萬事小心。”
諸葛玥狀似很沉著地略略一擺手,十分淡定地上了馬,看起來孤高清傲,淡漠如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記住我說的話。”
說罷,很大牌地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揚長而去。
人影漸漸遠去,楚喬還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菁菁靠上前來,很癡迷地喃喃說道:“姐姐,姐夫好冷酷啊。”
楚喬臉一紅,轉頭對梅香說道:“梅香,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說罷,她便將諸葛玥的那只小鈴鐺的形貌形容了一遍。
梅香還沒說話,平安卻在一旁搶著說道:“姐姐,如果你沒看錯的話,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相知鈴。我聽說,那是西南風語族的三大至寶之一。風語族族人手工極精巧,精通機械秘術,這相知鈴,就是風語族第八代族長親手制成的。聽說只要對著鈴口大聲說話,聲音就會被鈴鐺保存下來,一旦被風吹到,聲音就會重復發出,連語氣音調都不會發生改變。只是風語族向來行蹤詭秘,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聽說過他們的消息了,那相知鈴也早就失落了。姐姐是在哪兒看到的鈴鐺的,可聽到鈴鐺說話?”
楚喬微微愣住了,遠處的馬蹄早已消失,只剩下一行塵土飛揚在棧道之上。
“相知鈴?”
諸葛玥棄車騎馬,如今已經靠近大夏邊境,接應的人就在前方,他們也不再小心隱蔽行蹤了。
天氣很暖和,沒有一絲風,可是馬兒奔跑起來,還是有細細微風吹過來,掃過他脖頸上戴著的那只鈴鐺。
“記住,我在等著你呢。”女子的低喃聲溫柔纏綿,輕輕地響在耳邊,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靜靜地攏住如煙的塵埃。
他的嘴角不由得輕輕勾起,然而笑容還沒到達眼底,另一個聲音突然刺耳地響起:“諸葛玥是渾蛋!”
聲音那般大,所有正在策馬狂奔的侍衛全嚇了一跳,驚悚地停下馬來齊齊地看向他。
諸葛玥的臉色霎時間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向東的驛道上,馬車之中,楚喬還在努力地沉思著自語,“那豈不是像錄音機一樣?相知鈴?什么原理制成的?”
“姐姐,什么是錄音機啊?”菁菁湊上前來,眨巴著眼睛問道。
楚喬聞,很是熱心腸地為她解釋道:“這個錄音機啊……”
梅香坐在馬車的另一端,看著正在給菁菁講解錄音機原理的楚喬,不由得微微一笑。
其實人生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很多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只是因為心中的一些執念而固執地堅守著,浪費著大好時光。就算何等聰慧的人,只要事情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一樣會彷徨無措。
有時候,只要踏出去一步,以后的一切,就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了。
“路還沒走到底,也許還會有別的變故,你怕嗎?”
風吹過幽潭的碧水,劃出一道淺淺的漣漪。
她的頭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杜若的清香緩緩飄來,她的聲音很低,像是沖破了心底所有遲疑的魔障,漸漸凝結成三個短促的字眼:“我不怕。”
他輕輕地笑了,伸手攬住她的腰,就那么坐著,一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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