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蕭,大老遠把我叫來,不是就為了這么站一會兒吧?”
“姑娘!怎么是你?”賀蕭滿面風塵,卻仍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
楚喬一把脫去風帽,笑著說道:“我還想問你呢,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軍人不當,帶著士兵去落草為寇當土匪?不親眼見到我都不敢相信。”
“姑娘,您不在,我們怎敢放心回來?”
賀蕭嘆了口氣,楚喬知道,對于當初燕洵在真煌城放棄西南鎮府使的事情,他耿耿于懷,當下也不點破,拍了拍他的肩,“這下我回來了,你總該放心了吧。”
“是啊,要不我們也不會繞了這么大一個圈,來找姑娘您。我們不敢靠近北朔城,害怕會引起誤會,只能用這個方法來請姑娘,還請您不要見怪。”賀蕭恭恭敬敬地說道。
楚喬一笑,“賀蕭,你什么時候起要跟我這樣客氣了?我們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在一個戰壕里吃過飯,有過過命的交情,如今你在這個時候回來,我真的很感激你。”
賀蕭發自內心地笑道:“既然都已是過命的交情,還說什么感謝。”
楚喬伸出手來,與賀蕭在半空中對擊了一下拳頭,會心地笑了起來。
午夜時分,在楚喬的帶領下,這隊全部由輕騎兵組成的精銳軍隊,從雪原啟程,向著北朔城全速前進,毅然投向那片即將爆發的戰場。二更時分,北朔城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戰鼓聲,會議室里一片沉默,來自各個軍團的長官無一發。就在剛才,有騎兵來報,大夏軍隊已到,相信很快就要對北朔城展開強大的進攻。一個剛剛從農民升職為騎兵斥候的中年漢子信誓旦旦地說對方有強大的騎兵軍團,足足有二十多面旗幟,有數不清的步兵團和重甲士兵,一眼看不到頭。他們的火把遮天蔽日,蜿蜒了十多里路,前鋒部隊已經兵臨城下,后續部隊還在十里之外的火雷原上跋涉著。
如果楚喬在這里,她可能一眼就會看出這其中的破綻;如果薛致遠在這里,他也可能會壯著膽子提出情報上的不可取之處。但是很可惜,他們此刻都不在這里,曹孟桐摸著下巴,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夏安,沉聲問道:“夏將軍,你怎么認為?”
夏安半閉著眼睛,像患了老年癡呆癥一樣,哼哼唧唧地說道:“將軍深謀遠慮,智慧絕倫,將軍的意愿,就是我等的意愿,我等愿意追隨將軍馬后,聽從將軍安排。”
曹孟桐眼梢輕輕一抽,暗罵一聲“狡猾的老狐貍”,然后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了嗎?更好!
曹孟桐已經不年輕了,以他的出身能坐上將軍的位置,并不是偶然,熟悉曹孟桐的人都知道,在過往近十年的戰斗生涯中,他是燕北高原上絕無僅有的不敗將軍,生平大小百余戰,未嘗一敗,在這一點上,就連烏道崖也難以望其項背。但是不敗并不表示就是勝利,相反,他勝利的次數少得可憐。用羽姑娘的話來說就是,第二軍最擅長的就是合理性的戰略轉移。他們一生幾乎都在進行著這一偉大的戰斗方略,讓他們真刀真槍和敵人對抗?別開玩笑了,曹大將軍還要保存燕北軍隊的精華力量呢。
若是在以前,守著北朔這樣一座城池,對抗大夏上百萬的精銳騎兵,曹孟桐可能早就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但是現在,他反而多了幾絲豪邁的力量,沒有誰愿意一生背著一個逃跑大王的名字。以往燕北軍是一群花子軍,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如今在燕洵財力的支持下,他們有了自己精良的裝備,有了鋒利的戰刀和堅硬的鎧甲,有數不清的戰馬,有近百萬的士兵。還有那個總是跟在燕洵身邊的小姑娘,她做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守城工具,雖然直到現在,有很多他還不會用,但是僅會的那幾種,威力就不是一般強大,而且在她的主持下,城池也已加高加厚,如今外面更是萬里冰封,敵軍很難進攻。
夏軍此次來犯,等于公開暴露在冰原之上,他們萬里迢迢而來,自己卻是以逸待勞,擁兵百萬,城池厚重,刀鋒銳利,儲備充足,難道這些,還不足以贏得一場勝利?
曹孟桐血管里的血液漸漸沸騰了起來,如果此戰勝了,那么他在燕北的聲望將會一躍而起!大同行會那群扯著脖子叫喊的老頭子,將會徹底伏倒在自己的腳下,燕洵那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子,也別想再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燕北政權將會壯大,大夏將會疲弱,甚至,就連沖出燕北,打進真煌,都不再是夢想。三百年前佩羅氏殺進紅川,裂土稱帝的歷史再一次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以一介平民之身,于草芥中爬起,一步一步走上勝利和權力的巔峰,那會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畫面。而北朔之戰,正是他起步的第一戰!
曹孟桐為自己的想法振奮了,他的眼睛有些發紅,額頭青筋暴起,終于,他猛地站起身來,面對著數十名燕北將領,語調低沉地緩緩說道:“大夏不仁,殘酷暴虐,北朔一戰,乃燕北自衛之圣戰,燕北興亡,盡在此一役,此戰必不可免,我意已決,請諸君務必助我一臂之力!”
“為自由而戰!”
整齊響亮的呼聲在會議室響起,守門的侍衛悄悄轉過頭去,只看到一片堅硬的拳頭高高地舉在頭頂!
北朔一戰,就此拉開序幕!
作戰訊號迅速傳達至整個北朔城,戰鼓的鏗鏘聲響徹全營。就在這時,第二軍前鋒營副驍將薛致遠風火奔入城內,傳達了城外潛伏著數千大夏敵軍的消息。一時間,原本完全開放的西面城門頓時封死,禁止行人來往。薛致遠身上有七八處傷勢,他只來得及和守城將領說了大致的情況,就墜馬昏了過去,人事不知。而繼他之后,大批從方才戰亂中逃出來的燕北平民相繼奔到北朔城下,大聲高呼著自己是響應征兵令,前來助戰的燕北百姓,可是,已經叩不開那沉重的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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