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流星可能是受驚了。”
“受驚?”
諸葛玥皺起眉來,再一次向那江面遙遙望去。騰的一聲,船艙內楚喬一下坐起身來。
“小喬,你怎么了?”梁少卿被她嚇了一跳,忙問道。
楚喬坐起身來,愣愣地說道:“我好像聽到流星在叫我。”
“誰?”梁少卿問道,“誰叫你?”
楚喬答道:“流星,我的馬。”
梁少卿道:“怎么可能?這是在水上,你的馬會游泳嗎?”
楚喬皺起眉來,一把拉開窗子,外面的風雨登時灌了進來,楚喬探出頭去仔細觀望,可是這會雨勢漸大,而且江面上起了大霧,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皺著眉聽了半晌,突然跳下床榻,披上衣服就要往外沖。
梁少卿一驚,連忙拉住她,大叫道:“你干什么去?”
“我出去看看,我真的聽到流星在叫我。”
梁少卿搖著頭,“外面這么大的雨,出去要生病的。”
楚喬皺著眉,披起一件外衣就沖了出去。
雨較剛才那會大了許多,此刻天地間一片銀白,根本看不清楚。大船橫在江上,船夫水手都跑出來穩定船只,并急著往外舀水,生怕會出亂子。
楚喬站在一片混亂的人群之中,茫然四顧,哪里還有流星的影子。她將手合攏在嘴邊,大聲叫道:“流星!”
可是很快,她的聲音就被淹沒在了隆隆的雷聲之中。
船老大急著往船艙跑,一邊跑一邊跟副手吼道:“跟少主人說,必須靠岸,這雨是越下越大了!”
副手問道:“往哪邊靠?”
“左岸雖近,但是水淺,撐不起船,靠右岸!”
此時,左岸岸邊上,因為大雨的突然加劇,馬隊也不得不停下來躲到一處破亭子里避雨。流星仍舊在原地著急地奔走著,幾乎要將那根捆綁它的繩索掙斷。
諸葛玥站在亭子里,看著流星,耳朵微微一動,緩緩皺起眉來。
“朱成,你聽到了嗎?”
朱成一愣,問道:“少爺,聽什么?”
諸葛玥沒有回話,而是繼續皺眉聽著。可惜雨越下越大,天邊還響起了滾滾的悶雷,那若有若無的聲音最終沒有了蹤跡。
諸葛玥不再說話,負手而立,極目望去,卻只能看到天地間一片白亮,而那幾艘船舶,隱沒在傾盆大雨中,早已不見了蹤影。
楚喬放下了手,船只也已經在右岸停泊安穩。她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濕了,嗓子也喊啞了,梁少卿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把傘,遮在她的頭頂上,急忙說道:“快進去吧,你這樣會生病的。”
楚喬不再說話,久久地望著江對面。楚喬堅信自己沒有聽錯,第二天船靠岸之后,她偷偷地返回了昨夜聽到馬叫的地方,果不其然,她撿到了掛在流星脖頸上的鈴鐺,當初,這只鈴鐺還是她親手為流星掛上的。
流星為何會在這,難道它沒回真煌城?
當日楚喬被趙淳兒追殺,不得已才折道前往卞唐,打算從卞唐程州轉走西南水路返回燕北,可是這需要燕北方面的接應,而她卻苦于無法傳遞消息給燕洵,不得已,她寫了一封信,藏在流星鏤空的馬蹄里。流星是羽姑娘送給她的,一直養在真煌大同行會的馬場里。這馬極具靈性,這幾年來一直充當著她和羽姑娘的信差,雖然現在羽姑娘很可能已經不在真煌,但是只要它能找到大同的人,就能將消息傳回去。
如今流星出現在這里,難道她的消息也被截下了?那她還要不要趕往程州?如果去了,那里會不會已經埋伏了大批的大夏殺手?如果不去,此時回頭返回燕北,就要穿越半個大夏國境,那豈不是更為兇險?
思來想去,楚喬決定暫不回燕北。沿著馬隊留下的印跡,一路追蹤打聽,最后她來到了塢彭城城守府,望著面前這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她知道,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也要進去查探一番了。
圓月被烏云遮住,天地間一片漆黑,幾個起落之間,楚喬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田城守的府邸。她泥鰍般地從一棵樹上滑落下來,然后身形靈敏地靠在一座假山之后,耳廓微動,只聽得遠處有腳步聲漸近,似乎正朝自己而來。
楚喬眼角微微瞇起,腳下猛然發力,向著右側一片回形長廊的廊柱猛跑過去,眼看就要撞在柱子上,她登時抬腳,猛地蹬在柱子上,身體隨著慣性向上瞬間躥高,三步跨出,就在漸漸失力之時,她雙手一伸,一把抓住了上面的瓦頂,吊臂,雙腿夾住柱子,迅速上躥。就在拐角的燈火要轉過來的時候,楚喬身體迅速一躍,頓時像一只壁虎一樣緊緊地趴在回廊的瓦片之上!
“這邊走。”
一個尖細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里帶著諂媚和小心,奴才氣十足。隨即,雜亂的腳步聲響起,聽聲音大約有二十多人,楚喬眉頭緊鎖,靜靜蟄伏,一動不動。
“素聞公子風采照人,智勇雙全,乃人中之龍,今日得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市井傳不足表公子風采之萬一哪。”
男人突然哈哈大笑,似乎很以自己這番辭為喜,然而那名被他夸贊的公子卻一未發,花園里只回蕩著男人夸張的大笑,顯得尷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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