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的臉隱匿在半明半暗之中,一半紅一半白。
他也很無奈,可若是不允,明天顏臻就會帶著文武百官上奏。
誰讓楚卿不聽他勸阻,私自動用錦雀衛鬧出人命。
敬豐跪地求著,看到楚卿立著不動,又是拉拉她的袖子,不斷對她使眼色。
楚卿狼狽的站著,她兀自用手打理頭發,并不看敬豐。
顏臻幫了解了危,卻撞見她最狼狽的時候。
以后再說和李暄是清白的,他哪會信。
“楚卿,你怎么想的?”李暄咳嗽一聲,盯著楚卿問。
李暄不想得罪顏臻,又心疼楚卿,左右為難。
他當然知道,顏臻借關二娘來對付楚卿,為的不是替林修報仇,而是為連家軍翻案。
楚卿可是翻案的關鍵人物。
馮平死之前見過曾經的錦雀衛南淮,南淮又是楚卿的人。
顏臻此舉,是想把楚卿抓起來,逼南淮現身。
“臣愿去相府。”楚卿今日差點被辱,早就生了逃離李暄身旁的想法。
等這胎穩了,再想別的事。
哪怕到相府,她有和顏臻談判的籌碼,肯定不會受苦。
總比待在在御史府被人盯著,提心吊膽的活著要強。
她想去,會一會顏臻。
腹中之子,是她的底氣。
“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顏臻若是敢動你,朕拼上這個皇位也要護著你,相府還有沈念慈在,你絕不會受委屈。”李暄重重嘆氣,牽著她的手將人送出去。
楚卿聽多了這種假惺惺的情話,根本不為所動。
李暄又說道,“連家軍這事你也要多盯著,有任何消息,立刻差人來報,顏臻那渾蛋,把血案這事怪我二人頭上,絕不能讓他得逞。”
“臣會攔著他。”楚卿輕聲應下。
說謊嗎,誰不會啊。
殿門拉開。
顏臻看楚卿走出來,臉上是得逞的笑。
這一笑,像等待魚兒上鉤的漁夫,讓楚卿哆嗦一下。
她摸著腹部,深深嘆氣。
兒啊,瞧你這欠揍的阿爹,等你出生,可要好好替為娘出這口惡氣。
“顏相,林修之死與楚卿無關,朕答應讓楚卿隨你去相府待上幾日,但不可超過十日,更不能嚴刑逼問,她若傷了殘了,朕拿你是問!”李暄放下狠話,看著顏臻沒有好臉色。
“另外,風滿樓一案交于你查辦,十日內必須有結果。”
“臣遵旨!”
顏臻離開前,看了一眼楚卿,這才邁著大步,從紫宸殿離開。
楚卿連忙跟上。
此去,他和李暄之前,再無從前的情誼。
二人走后。
李暄喉結滾動,抓了桌上的高足小銀盤,扔到敬豐頭頂。
血紅色的鹿血糕砸在他頭上,映出紅腫的一個印子。
“去查查,糕點誰獻的,直接杖斃!”李暄滿腹燥火無處發泄,目光瞥向門外當值的宮女。
李暄稱帝三年,后宮沒有一個妃嬪,那些個想上位的宮女和女官使出渾身解數都未成功。
平時她們唱個曲獻個舞也都算了,今天居然在他的膳食中動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