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薦尚未成功,顏相不必客氣。”楚卿見他盯著自己腰身,雙手掩著不給他看。
為官以來,她日夜操勞,身子一直消瘦,平時風滿樓掙的銀子,和自己那點俸祿,早用來接濟窮苦的百姓,還有育幼堂里的孤兒。
這幾天吃得好些,被桂叔用藥膳精細養著,這才豐潤了些。
有些東西哪怕吃不下,也會為了腹中之子強迫自己咽下。
“欲蓋彌彰。”顏臻表情淡淡,轉移視線去看敬豐。
“胖點怎么,吃著顏相家米了?”楚卿本想挺胸收腹反駁來著,后來發現束胸似乎松了,急忙又縮回脖子。
這里是禁宮,還是她暴露身份的時候。
她太過小心謹慎,反而引來顏臻的懷疑。
兩只黑眸從她胸前緩緩掠過,懷疑她趁著大病健身,竟是把胸肌也練出來。
總不能是想跟他爭奪兵權吧。
他有些著急,用半帶威脅的語氣沖她道,“楚卿,我給你兩條路選。第一,幫我替連家翻案,我保你性命無憂,待事情辦妥給你重金送你離開西京。第二,你繼續和我作對,然后被我送到南安國伺候一個老頭子。”
“下官還有的選嗎?”楚卿抬起頭來,眸子里似能擰出水來。
顏臻失語怔住,怎么瞧她的模樣,好像自己欺負她。
她楚卿可是天子寵臣,聰明狡詐,詭計多端,怎么會沒得選。
他還想再攔,被楚卿用腦袋撞開,直直奔著敬豐那邊跑過去。
再糾纏下去,就不是被處罰那么簡單!
“麻煩顏相在宮門口等著下官,下官有事稟告。”楚卿跑到偏殿入口,想到一件事,扭頭沖顏臻喊道。
“好。”他飛快答應,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往日她千躲萬防,今日主動迎上。
有意思。
顏臻有著一晃的失神,心口有東西,隨著她的頂撞,感到心跳動加速,仿佛要沖出胸膛。
……
李暄依舊是在紫宸殿召見楚卿,屏退所有太監護衛,連敬豐也不例外。
但這次楚卿沒有那么怕了。
她剛抬腳,被敬豐拉著。
“風滿樓的事兒,圣上都知道,我已經替你處理妥當,切記不管罵你什么,忍著就行。”
楚卿根本沒聽進去,她做什么都留了后路,風滿樓的事不足為懼。
李暄遠遠地看到她,把御案上的奏折筆墨等物全部付之地上。
墨星子和茶水濺在地面的金磚上,像潑出一副水墨畫。
“楚卿?”
“臣在。”楚卿走進去,避開地面的凌亂物件,乖乖跪在一處干燥的地面。
她伏在地磚上,讓前額貼著冰冷的地面,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殺兄之仇,她沒齒難忘。
“跪地上做什么,來幫自己研磨。”李暄收起暴躁,親切的對她招手。
御案上哪來的墨和硯臺,她只能彎著腰從地上撿。
硯臺旁邊有摔碎的茶杯碎渣,一不留神手指被劃破,滴在硯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