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十多年，楚卿一直把李暄當成親人，一個可以托付終身，愿為他付出性命之人，后來得知兄長慘死真相，她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無償保護著她。

她和顏臻聯手找密旨，揭露李暄犯下的種種惡事，為的就是鏟除昏君。

哪怕讓她死，也不會放過李暄。

“楚卿，別沖動！”顏臻正要追上去，暗處突然飛來一根飛箭，正中他的小腿。

原來是敬豐藏在房梁上，他將顏臻射傷才從梁上下來，抓住楚卿的長槍，將人攔在懷里。

“不許喊人，要不然就殺了這兩個女人！”李暄移動匕首，直沖連心月的喉嚨。

顏臻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黑血來，從前他覺得自己為了復仇可以無所顧忌，真到了這時候才知根本做不到。

他是人，有自己喜歡的女人，在意的親人，無法看她們被欺負傷害。

他還沒為自己喜歡的人做什么，沒能看著孩子出生。

只恨蠱毒在身，任憑他拼命撐著，還是在最后一刻倒在李暄的腳底。

“我們做個交易，你不舍得她兩人死，我亦如此。你若放了她二人，我甘心被你殺了，給你當人質。只能我可以號令外面的人，你挾持她倆根本無用。”顏臻單膝跪在地上，用手擦去嘴邊的黑血。

他的視線已經模糊，看不清楚卿的臉，但心里還有口氣在撐著。

“好啊，朕答應你。”李暄假意帶著連心月來交換，到了顏臻跟前，飛起一腳踢了過去。

“顏臻！”

“義兄！”連心月用頭頂開李暄，朝著顏臻跑過去。

楚卿攥著拳頭，淚水奪眶而出，她和顏臻有相同的執念，不想成為對方的負擔，如果最終顏臻死了，活下來的是李暄，她茍活于世也無用。

機會稍縱即逝，今日殺不了李暄，他日就沒機會了。

“敬豐，放開我，讓我最后再看看他。”楚卿推開敬豐的胳膊，她知道敬豐不會殺她，否則在千香樓就動手了。

李暄怕敬豐被說動，全身緊繃起來，“把這賤人給我帶過來，她肚里有了顏臻的孽種，朕要她死！”

敬豐不忍動手，丟掉長槍跪在地上，“圣上，這是第一次我不跪求你，放了楚卿吧，我們欠她的已經夠多了。”

李暄舉起胳膊，他的腕上套著一個小巧的弓弩，弩箭上沾著劇毒。

敬豐見他瞄準的是楚卿，從地上爬起來飛身去抓弩箭。

“都去死吧！”李暄再次放出一箭。

敬豐急忙推開楚卿，這一箭他沒能躲過，弩箭正中眉心，一抹黑血順著眉心往下流。

楚卿轉過身，扶著敬豐的身子跌在地上，她不敢相信敬豐會拼死救她。

“為什么……”楚卿為敬豐真情實意地流淚，不禁想到小時候的種種。

“誰會愿意喜歡的人，先自己而死，楚卿……”敬豐話沒說完，手從楚卿的手中滑落下去。

楚卿看到他的掌心還握著一物，那是一粒赤紅色的藥丸，和之前李暄賞的百靈丹很是像。

她捏過藥丸，再一次看著敬豐，卻見他死前最后看的是顏臻。

難道，這是沈念慈偷走的那顆解蠱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