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送桂叔出去,之后把他的被子卷起,假裝里面有人躺著,怕被人瞧見,她還把屏風也拉過去擋著。
在旁人眼里她是個男的,吃飯睡覺也沒人避著,屋里甚至沒有她的床。
連心月為了虐待她,讓她日夜守在顏臻的床頭。
也幸好床邊的虎皮踏還算暖和,周圍也有好幾個爐子,她沒有被子蓋也覺得挺暖和。
已經是第三日了,方子敘還沒回來,楚卿害怕方子敘會出什么意外,若是被人暗殺在半路,又該怎么辦。
連心月做事魯莽,根本不聽她的建議,楚卿沒辦法才派桂叔出去打探消息。
一為長峰和南淮。
二為方子敘。
已過宵禁,但坊間紅樓中熱鬧不減。
桂叔喬裝進了千香樓,要了酒菜在二樓獨飲。
千香樓除了姑娘外,還有名酒靈溪酒,這酒外面可買不到,平日里來此飲酒卻不找姑娘作陪的也大有人在。
桂叔沾了胡須,換了一副胡人穿搭。
鴇母見他穿金戴玉的,是個有錢的主,做主給桂叔找個了包間,喊姑娘來作陪。
這姑娘正是蜚語,蜚語本來就是桂叔的人,看到他的眼睛,立刻認出來。
趁著外面無人偷聽,立刻把最近的消息告知。
“去苗疆的方子敘出事了,半路遇到殺手,生死未卜,蠱師也被殺了。”蜚語給桂叔斟酒,還遞了張紙條過去。
上面是探子的最新消息,西京這邊出事后,他們的消息斷了兩日。
但在昨日,蜚語出門買胭脂時,意外發現里面夾了張小紙條,看落款暗號是南淮遞來的。
桂叔看過之后立刻將紙條放在燭火中燒了。
他早料到方子敘這一去不會太平,李暄既然對顏臻動手,就不會輕易罷休。
用蠱卻不用毒,這是怕顏臻死了,朝堂打亂。
這幾天,顏臻的黨羽日日借侍疾之名入府探望,就是想知道顏臻還能活著嗎。
“蜚語,南淮只送了一張紙條嗎?”桂叔得知南淮還安全,心里很是激動。
整個風滿樓的人,南淮是最厲害的探子,神出鬼沒,號稱百曉生。
他活著,楚卿肯定高興。
蜚語又從妝盒中拿出一張白紙,“這是今日送來的,一張白紙。”
桂叔站起身,白紙是他們之間的一種暗號,說明南淮居無定所,還沒找到落腳處。
不管怎么說,只要他活著就好。
“長峰那邊有線索嗎?”桂叔摸著胸口的竹哨,想著這東西應該用不上了。
蜚語剛要說話,聽到一陣怪異的鈴聲。
她神色凝重,拿起她的琵琶彈了起來。
這鈴聲是敬豐獨有,每次他喬裝過來,腰間都會系著這鈴鐺。
敬豐行事格外小心,怕被人發現每次都裝扮都不同,只有這鈴鐺不變。
千香樓是敬豐的,里面的探子數不勝數。
她哪怕不說話,和桂叔之間也自有一套傳遞消息的密語。
第一曲彈起,桂叔瞇著眼睛聽,透過門縫發現外面有人偷窺。
他側著身子,搖頭晃腦地,假裝很喜歡這個曲子。
蜚語用琴聲告訴桂叔,長峰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