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開了條縫,有風雪順著那條細縫往里灌,剛好吹在楚卿的臉上。
寒氣襲人,她整個人被凍得打了個哆嗦。
自顏臻暈倒后,越來越冷,已經到了呼氣成冰的地步。
楚卿最怕冷了,緊抓著連心月不撒手。
“連姑娘,你有話就說,非拉我到窗子這邊干嘛,若我染了風寒,就沒人伺候顏相。”楚卿怕冷,被連心月扯到窗邊,凍得臉色發白,情急之下只能去抓連心月的胳膊。
為了照顧顏臻,楚卿一直侍奉在顏臻床邊,有炭爐烤著,并不覺得冷。
突然被寒風吹著,身體實在扛不住。
可她忘了,自己現在是男兒身,就這么抓著連心月,引來她一陣厭惡,一巴掌拍上去。
連心月每次看到楚卿,都會想到家人慘死一事,她將窗子開大,故意把楚卿的頭摁了出去。
“登徒子!”連心月罵了句,“我相府這么多丫鬟仆役,想伺候義兄的人排著隊,讓你來伺候是幫你贖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卿后知后覺,男女授受不親。
她落了滿臉的雪,鼻孔吸到寒氣后仿佛被凍住一樣,“連姑娘,既有很多人排著隊,連姑娘何苦逮著我一個人虐,哪怕是拉磨的驢,也有休息的時候。”
“那是你應當的,我府院拉磨的驢也比你金貴。你害死我們連家軍幾萬人,朝堂上處處彈劾我義兄,我沒打你也沒罵你,已經給足你面子。”
連心月讓楚卿吹著冷風還不解恨,又按著她的脖子,讓楚卿的上半身懸空在門框上。
又硌又疼的,楚卿難以忍受,抓著連心月胳膊去反抗。
桂叔哪忍心看到楚卿受虐,每回提醒楚卿要忍,可輪到自己時,他就什么也顧不得,就怕楚卿被傷到。
“連姑娘,沒有證據前切莫傷人。”桂叔把楚卿搶回身旁,扶著她到炭爐邊坐著。
連心月沒有武功,哪里比得過桂叔。
夜里風雪大,只不過一會,楚卿的臉就被凍紅了。
“證據早就被你們銷毀了,別想狡辯!”連心月秀眉深擰,握著腰間的匕首。
楚卿恢復神色,語氣極力忍耐著,“你不必咄咄逼人,我從沒想過跑,現在也只有相府能護我周全,還我清白,我比你更希望顏臻活下來。”
連心月有求于桂叔,也不敢太造次,“你進府里后,羅家姑娘求見過你,不過被我回絕了,以后你只是我們相府的一個奴隸,哪有資格決定去留!”
奴隸!楚卿聽到這兩個字,想到自己在冷宮那段日子。
“趕緊做事啊!停下來被我看到你,我就把你的手給踩斷,你平常在宮里面,不也是做這種伺候人的事,肯定很擅長。”
楚卿聽到連心月的冷嘲熱諷,不住嘆氣,“連姑娘可能對我有誤會。”
“誤會?我也想誤會你。義兄這么好的人,卻被你毒成這樣,他前半生上戰場殺敵,落了滿身傷,你們卻處處逼他,他都已經把兵全給你們,還想怎么樣?”
“可是禁宮還在羅老將軍手里。”楚卿喃喃自語,學著李暄的樣子說道。
連心月拍案而起,指著楚卿大罵,“你還有點良心嗎,為了宮里那個人,非把我義兄害死,義兄前半生為了大靖嘔心瀝血,他不該受這種苦!”
“是啊,有很多事都不是他干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希望他能醒過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楚卿此刻看到顏臻昏迷不醒的樣子,心里很是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