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不是軟柿子。
跟在李暄身旁多年,她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實在報不了也不會忍多久。
顏臻處處指責是她害死連家軍,卻拿不出證據來,她憑什么要認。
“顏相若有證據,可隨時找我對峙,若無證據還請嘴下留情……”她話未說完,捂著肚子蹲下去。
好痛,就像被重錘擊打般。
“顏相……”她雙目一黑,全身發軟站不起來。
“裝什么,我又沒碰你。”他轉身要走,看到楚卿似乎不舒服,嘴里是細弱的哼唧聲。
“你們御史不是脊梁骨很硬嗎,被罵幾句就蹲地上,不像你的作風。”
“楚卿,你給我起來。”
“楚卿!”
她臉色煞白,根本無力回話。
顏臻站了會兒,看到去趕馬車的長峰還沒回來,忍著嫌棄去拉楚卿。
楚卿就著他的手腕站起來,扶著旁邊的樹干喘氣。
以前想過不要這個孩子,保住她的官位。
可真的有了不適,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保住孩子。
八歲那年,她被牙婆盯上,母親也是拼死護她。
“你哪里不舒服,臉色怎么這么白?”顏臻把手搭在她的額頭上,觸手一片冰涼。
楚卿到了這會,什么都不顧了,顫抖著把手伸過去。
“顏相不是懂醫術嗎,給我把把脈。”她聲音微弱,像害了重病。
到這一刻,沒想到顏臻卻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顏臻虛扶著她,沒料想楚卿身子一歪,直接倒他懷里。
她身子很瘦,胳膊上沒有幾兩肉。
看到她脖頸周圍被汗水浸濕,肩膀的一塊有個可疑的痕跡,印在里衣上。
顏臻剛想挑起來查看,手還沒摸到就縮了回來。
不可能是他。
那晚確定是個女人。
“我巴不得你死,才不會給你醫治。”顏臻嘴硬心軟,他不肯給楚卿把脈是因為根本不會。
之前在朝堂上故意那么說,是想嚇唬她。
“希望顏相以后,也沒求下官的時候。”楚卿失望至極,一把將顏臻推開。
還沒有一棵樹靠譜。
陣痛散去,楚卿靠樹站著,領口和袖口被冷風灌進去,瑟瑟發抖。
她按著小腹,淚珠兒從眼眶滑落。
以后求阿貓阿狗,也斷不會求顏臻一句。
顏臻看過來,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該說什么,他不懂楚卿一個男人,怎么總愛哭。
哭就哭吧,還像個女人似的梨花帶雨。
他有點心疼。
想抱著她,給她擦淚。
一旦有了這種念頭,顏臻慌得不行,他怎么能對一個男人有這種想法,而且還是李暄的寵臣。
瘋了,他絕對瘋了!
長峰牽著馬過來。
顏臻看到馬車,直接抱起楚卿往那邊跑。
治病他不會,把她抱上車輕而易舉。
“放開我,你做什么!”楚卿根本無力掙扎,只能把勁使在嘴巴上。
夜壯慫人膽。
楚卿惱了,抓著他的胳膊咬了上去。
他胳膊上都是硬肉,有點硌牙,楚卿又換了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