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語剛走過來,肩上滑下來的堇色披帛隨風飄蕩,和楚卿擦肩而過。
“英雄難過美人關,楚大人不必流蘇的事感懷,我們千香樓的清倌也有不少,個頂個的出類拔萃,比什么流蘇好一千倍。”
蜚語輕輕抬手,指尖從楚卿的下巴拂過。
她的手指細長,柔弱無骨,即便楚卿這個女人,也被勾的渾身一抖。
蜚語坐到顏臻身旁,給顏臻倒了滿滿的一杯,卻只給楚卿半杯的酒。
顏臻嘴角一咧,鳳眸上挑,“你與她不相識,為何讓著她,只給她倒了那么一點兒的酒,潤喉嚨都不夠。”
顏臻說罷,刻意把兩個酒杯的位置調換,捏著滿滿的一杯,遞到楚卿的跟前兒。
“楚大人。”
眼見躲不過,楚卿席地而坐,接過酒一飲而盡。
“蜚語,你們千香樓的蘇依香可還有?”
楚卿被酒嗆到,憋得她滿頰通紅,偷偷去看顏臻。
酒不是純粹的靈溪酒,還摻了旁的烈酒,初喝沒感覺,灌進腹里熱辣難受,像被放在爐子上烤。
幸好她酒量不錯,否則非一頭栽地上不可。
蜚語垂頭,櫻桃小嘴抿了抿,水潤潤的發亮,“顏相,這種香可不常熏,一般遇到烈性的姑娘,鴇母才舍得用上一點,三兩銀子才得一錢。”
“十五那晚,你們樓里的蘇依香是給誰用的?”
“難道不是顏相您?”蜚語偷偷想著。
顏臻惱怒,拿了酒壺擲過去,“當然不是。”
“那奴家便不知了。”
眼見他們聊得火熱,楚卿頭暈目眩,想出去透口氣。
楚卿掏出帕子,把袍子上酒漬擦干,“顏相,臣還有事,先行一步。”
顏臻嗯了聲,繼續和蜚語聊蘇依香的事。
問到中香后女子的反應,楚卿剛好絆到門檻。
無恥!
什么禁情割欲,遇到好看的姑娘聊得津津有味,漁夫都沒他會釣。
蜚語被哄得合不攏嘴,一顆鐵心都要化成繞指柔。
楚卿氣得跺腳,指尖都掐紅了。
從千香樓后門離開,她才覺得氣順,急忙到馬車上拿了自己官袍換上,將穿過的衣袍扔到馬背上。
“楚大人出來得這么快?”方子敘抱拳站著,輕瞥她一眼。
楚卿氣惱的回,“不喝花酒,不碰姑娘,當然快了。”
出完一口氣,楚卿租了馬車,直奔楚府而去。
路上,她不爭氣的想到顏臻,濃濃的睫羽上像淋了一聲雨。
早點把他弄死心凈,省得將來孩子出生,也跟著這個渣爹被唾罵。
楚府大門敞著。
楚卿遠遠看到桂叔在門口訓人,旁邊的臺階上,還跪著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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