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等候的官員,除了顏臻立在陰涼處,有坐椅休息之外,其他百官皆迎著朝陽佇立在殿前,想被建元帝看到他們的忠貞勤懇。
楚卿身子不爽快,心里更不爽快。
好不容易找到的林修,卻被顏臻搶了先,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底知道多少,會不會將林修滅了口。
因為飲了酒,她不敢和旁的官員親近,自個兒躲得遠遠的。
心里更是把顏臻翻來覆去,罵了好幾遍。
“聽說了嗎,秦懷明升任鴻臚寺卿了,一個月官升三次,羨煞旁人。”
“還不是顏相有本事,你要想升官就投奔顏相去,沒看楚大人都排隊去了,她今日坐了顏相的馬車,耳邊風說不定吹了一路。”
楚卿被氣得氣血翻涌,想沖上去跟那幾個官理論。
今日被迫乘了馬車來,就知道會被人胡亂猜。
風起,那議論聲又傳了過來。
她繼續聽下去。
“你猜錯了,楚大人是圣上跟前的紅人,聽說她今日上朝,就是要彈劾秦懷明,也不知道顏相會如何應對?”
“知道又如何,楚大人早就拿捏住秦懷明把柄,就是想趁機參他,砍掉顏相的羽翼。”
算了,她不想當咬人的狗,由著這些人說去。
楚卿哆嗦著手,從袖口摸出一塊油紙包的龍須酥,硬塞進嘴里。
在家里放了兩日,龍須酥有些干巴巴的。
她就咬了一小口,被噎得咳嗽起來。
秦懷名,是顏臻推舉出來的,任職鴻路寺卿也才一日,風頭正盛,她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會今日參他。
況且,他是清廉的好官,楚卿才不會顛倒黑白,和那些是非不分的人一個德行。
議論還在繼續,顏臻被驚動,也朝那邊看過去。
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目光,楚卿渾身一抖,再也忍不住。
謠害死人,不堵住這些人的嘴,怎么死的她怕是都不知道。
楚卿攥緊吃剩的龍須酥迎上去,她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盯著那二人發問。
“二位大人早膳沒吃飽吧,才在這里廢話連篇。奉勸你們,喝西北風不頂餓,禍從口入,當心連累自己。”
楚卿說完扭頭就走,不料和顏臻撞個正著,官帽咚的一聲撞在他的鼻頭上。
他抬手,圈著楚卿的腰,暗中捏了捏。
楚卿趁人沒發現,急忙去推,那半塊龍須酥就遞到了顏臻跟前。
顏臻低頭,舌尖卷過整塊咽進喉嚨。這東西香酥綿甜,入口即化。
“顏大人……”楚卿臉紅心跳,被舔過的手指像火燎了般。
“喊什么,吃你半塊糕點還得給銀子么。”
顏臻不悅地舔了嘴角,覺得這半塊龍須酥和他往日吃的不一樣。
除了酥和甜,還有一種淡淡的香。
他再想品味,那種香氣又沒了,取而代之是楚卿身上的味。
“你要彈劾秦懷明?”他剛才聽到那倆官員的議論,堵住楚卿把人擠在墻角。前不久剛警告她,下了車就翻臉忘事,這種人不修理一下不長記性。
“沒,他倆說的,我今日來連折子都沒帶。”楚卿肩膀微顫,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
她快被那倆人害死了。
顏臻冷眼相待,知道楚卿脾氣倔,直接出手搜身,在她腰間和袖口摸了一通,連官帽下都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