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很快過去了……
大年初二的檔口。
我和蘇明芳,在我老家的西廂房里過的夜。
蘇明芳早晨起來蹲茅子。
穿著一條秋褲,披著我的棉襖就竄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像是一個兔子一樣,連滾帶爬的鉆進被窩里:“吼吼吼,凍死了凍死了,凍……
“過年吃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今兒才上廁所,嗬,一下子就停不下來了,屁股凍兩瓣兒了快……”
說著,她就把她的凍手凍腳,全都箍在了我的身上……
寒的我渾身一個激靈:“臥槽,你這手腳趕上凍秋梨了,拔死我了,快拿走……”
我躲,她的手腳如影隨形。
嘰嘰喳喳的嬉笑打鬧了一會兒,被子被蹬開,我坐起來,蘇明芳一摸我的腰,我又一躲……
結果,順著炕沿咕咚一聲,掉在了地上……
我的手下意識的去扒炕沿,結果,胸蒲子著地,結結實實的趴在了地上……
而金大牙送給我的那個木魚護身符,也把我的胸口,頂了個結結實實。
我好像胸口被泰森悶了一拳一般……
當時便喘不過氣來,甚至,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金大牙送我的這個護身符,不是平常的平板。
相反,它因為是木魚打造的。
所以,就跟一個拳頭大小的烏龜殼一樣,一面是平的,一面是稍微有點凸起各種銘文圖案的。
而我的胸口,正好頂在了這個漫圓上……
我體重不算重,但是絕對不算輕。
一百五十多的肉體凡胎,結結實實的砸在這個圖案上,這種疼痛,可想而知……
我覺得,我被硌的岔氣兒了好像。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的確岔氣兒了……
他媽的……
金大牙送我的這個護身符,是辟邪的護身符,還是要命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吶?
我冷不丁掉到炕下,蘇明芳嚇壞了。
趕緊光著腳丫子從炕上爬下來拽我:“你沒事兒吧林子……”
我連忙揮手制止她拽我……
這會兒她不能動我。
我的這口氣兒,還沒上來……
良久,足足有半分鐘的功夫,我這口氣兒,總算是上來了!
我這才坐起來,蘇明芳這才緊張的小心翼翼的扶著我上了炕……
蘇明芳急的噗噗的掉眼淚:“我不是故意的林子……”
我揮手:“得得得,你哪來的那么多眼淚,不就是摔了一下嘛,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眼淚窩子那么淺呢……”
蘇明芳聞,破涕為笑:“你真沒事兒啊?”
我笑:“當然沒事兒,就是被這護身符硌的,岔氣兒了,不信,待會兒洞一下房,都沒問題……”
蘇明芳笑著擦擦眼淚,錘了我一下:“一天你就尋思那點兒事兒……”
說著,蘇明芳嗡嗡著鼻子道:“你這啥破護身符啊,你瞅瞅,黑不溜秋的,長的還那么難看。看你帶的還勁勁兒的。
“之前好幾回,我都忍不住想跟你說了。
“你戴這個玩意兒實在太磕磣了,而且你,而且你,而且你連辦那個事兒的時候,也舍不得摘下來,你一沖一沖,那玩意兒就跟一個大黑蛤蟆似的,就在我眼前晃悠,煩死了……
“有好幾回,給我氣的,我都想一把把它扯下來了……”
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肚子道:“行我知道了,下回再辦事兒的時候,我摘下來還不行嘛……”
“邊去,你別摸我,煩人……”
閑聊了一會兒,我道:“蘇明芳你的鼻子怎么回事兒,嗡嗡的,是不是有點感冒了……”
蘇明芳使勁兒點頭:“好像是有點那意思,嗓子也開始不舒服了,估計是感冒前兆,一會兒我吃點藥頂頂。”
我道:“要不去醫院看看?”
蘇明芳不屑道:“感冒上什么醫院。”
我于是道:“你身體不太好,這幾天你就在家陪我爹我媽吧,哪也別去了。
“家里不斷來人去且的,你幫著打個下手什么的……”
蘇明芳咔吧咔吧眼睛,點點頭:“那也行,二丫自個忙過了吧……”
我揮手:“沒事兒,我可以照料,再說王泇寧也回來了,不行可以讓齊惠蘭回來。”
蘇明芳再次點頭:“那好吧,那今兒我就在家偷個懶,不興扣我工資啊……”
我瞪了她一眼,順兜里掏出來昨兒剩下的三千多塊錢,直接掀開被子,都揚在了她身上:“工資工資,你工什么資工資……”
蘇明芳見狀大喜,一聲歡呼,趕緊爬起來撿錢……
我和蘇明芳說話嘮嗑的功夫。
聽到正房那邊我爹和我媽再吵吵。
我和蘇明芳趕緊稀里糊涂的套上衣服,趕緊出門朝正房那邊趕去。
原來,我媽要把正房客廳里正中的主席畫像換掉,換成財神。
我爹堅決不允!
這是他找了市作協的副會長給親自畫的主席像。
掛了多少年了……
我媽嫌老氣,要換成財神,說什么壓運壓財……
就這,老兩口發生了激烈的爭執……
我媽正罵我爹老頑固,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