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歆并沒有詳細的去看，呂昭給他的稅收綱要，僅僅只是看了前幾頁，便看到了呂昭要放棄收人頭稅。所以他根本就沒來得及看，呂昭準備如何收商稅，便對呂昭提出了反對意見。

如今聽到呂昭如此一說，華歆便靜下心來的向下翻看，直到華歆將整部稅收綱要看完之后。臉上的表情不但沒有任何的緩解，反而更加的凝重了。

“如果按少主這個收稅的方式，恐怕會讓冀州的氏族和商人心生不滿，甚至會因此而鬧出讓人難以想象的事來。”

“而且氏族和商人鬧事，可不比普通百姓。一旦要是真的鬧了起來，整個冀州，恐將徹底陷入戰亂之中。”

不錯，普通百姓鬧事，最多也就是黃巾之亂這樣的規模。但是氏族和商人若是鬧起來，他們手中的私軍就足以讓朝廷頭疼。甚至在他們的煽動下，百姓也會因此而再次走上叛亂之路。

這也是從古至今，為何很少有人敢將矛頭指向氏族和商人的真正原因。畢竟一旦惹怒了氏族和商人，極有可能讓整個朝廷出現動蕩，甚至改朝換代。

而其中以氏族最為恐怖，畢竟他們手中不僅握有大量的私軍。同時還握著巨大的財富。甚至有些行業，還是處于他們壟斷的狀態之下。

最要命的是，朝廷的官員幾乎都出自于氏族。所以就算是皇帝想要推行這樣的政令，那些文武大臣絕對會第一個就會站出來反對。

所以呂昭的這個稅收綱要，對于華歆來講，絕對是要把整個冀州翻過來，甚至會因此而徹底丟掉冀州。而且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呂昭父子二人將會成為天下氏族的公敵。

可是讓華歆沒有想到的是，呂昭卻是淡然一笑，然后開口說道：“至于先生的擔心，我自然明白。但是子魚先生好像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我和父親并非是朝廷。”

“有些事情，子魚先生也許并不知道。比如說，如今的并州就已經沒有了所謂的氏族存在。因為并州的氏族，在黃巾叛亂之時，都已經死于黃巾反賊之手了。”

“不過冀州的氏族運氣比較好，張角兄弟三人并沒有并州黃巾軍那般殘暴。所以讓他們得以茍延殘喘，如今更是迎來了翻身的機會。”

“但是如果他們要是不珍惜這次機會，想要在冀州再來一次起黃巾起義。那時他們就未必還有這次的運氣了，也許會和并州氏族一樣，消失的徹徹底底。”

呂昭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十分輕松，語氣更是如同嘮家常一樣。可是聽在華歆的耳中，卻如同九天驚雷一般，讓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并州的所有氏族，都已經被黃巾反賊屠戮一空了？為何在其他州就沒有發生這樣的情況？難不成并州的黃巾反賊，與其他地方的不同，他們真的仇恨氏族？”

“不對，并州的黃巾叛亂突然之間爆發，然后很快便被鎮壓下去。這么短短的時間，怎么可能將并州氏族屠戮一空。除非他們原本的目的，就是針對氏族，要將其從并州鏟除。”

“那豈不是說……”

想到這里，華歆臉色瞬間就是一變。再次看向呂昭的眼神，難免都多出了一抹恐懼，“少主，難不成并州的氏族，是因為……”

呂昭并沒有等華歆把話說完，便笑著點了點頭，“所以我并不怕冀州鬧起來，反而怕冀州氏族不鬧。”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