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即將分開的難過甚至遠超此刻的重逢。
“將軍。”她側眸看向他。
宮明昊與她對視。
二人什么都不說,心中卻似乎都知曉對方的心意。
“寧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攔你。”他語氣凝重。
沈子寧沉默良久,然后伸出手擁住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她縱有千萬語都不如一個吻來得直接。
宮明昊回應以熱吻,她發間的水濕了他的肩頭。
他一把將她從浴桶之中橫抱而起,哪怕周遭都染了水,二人也毫不在意。
此刻的天地之間,只有彼此。
榻上,他溫柔地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他知道她會離開,但也一定會回來。
只是離別讓人心中總不是滋味。
“我每一夜,都很想你,很想很想。”沈子寧環住他的腰,紅唇貼在他的耳旁。
“我亦是。”
他俯身將她護在身下,緊緊地想要將她融為一體。
月色醉人,帳外寒風蕭瑟,帳內溫柔繾綣。
翌日一早,沈子寧沒想到他會走得這么突然。
前方將士來報,突厥竟欲先發制人,戰況緊急,宮明昊只能率人火速而去。
“寧寧,等我。”
沈子寧目送大軍浩浩湯湯離開。
等……
只怕這一次,是要換他等待自己了。
沈子寧暗暗嘆息。
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凱旋。
營中也還是留了人的,但自是不像往日那般熱鬧了。
此番易哥兒也強烈要求與宮明昊一同前往,沈子寧本是不同意的,但奈何易哥兒一心想上戰場,且宮明昊也承諾不會讓易哥兒有事。
沈子寧雖還是擔心,但也咬牙同意。
易哥兒總會長大有自己的選擇,她作為長姊,心疼他是一回事,但也不能太過干預他自己的人生選擇。
突厥勢力蠢蠢欲動,宮明昊帶兵而去,已有數日。
入夜營帳之中,沈子寧坐在案前。
忽然一只飛鏢穿透窗戶飛進來筆直插在了案上。
“誰?!”沈子寧倏地起身,但是外面早已經沒了動靜。
她低頭看向案上的飛鏢。
此人武功高強,居然能夠獨闖軍營悄無聲息。
這個飛鏢,若是暗殺自己的話,此刻自己已經沒了性命。
想著她坐下身子拔下飛鏢將上面的信紙取下來。
居然會有人大半夜給自己送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沈子寧想來她在塞北所有認識的人里,似乎并沒有一個人需要以這種方式來聯絡自己。
所以,寫這封信的人究竟是誰?
想著,她打開了信紙。
上面只有簡短的一句話。
“明日午時,莫回頭一聚。”
沈子寧怔住。
莫回頭客棧!
是柳霜花?
可柳霜花在殺了余皓以后便了無音訊,如今為何又回到了莫回頭?
她一心只想殺了余皓替她兒子報仇,如今她大仇得報,現在又返回塞北作甚?
沈子寧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可想來此人無論是柳霜花還是別人,對自己應該都沒有加害之意。
否則方才就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何必還大費周章要去莫回頭見面。
沈子寧將信紙以燭火點燃燒壞。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誰人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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