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將信將疑。
“讓我去試試,你不必擔心。”沈子寧鄭重說著。
秀兒沉默須臾,美目一沉:“好。”
“秀兒,好好活下去。有朝一日這些惡人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到時候你吳家也可以平反昭雪。”
秀兒緊緊抿唇,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好,我等著那一日,我定等著那一日!”
極北之地,天朝與突厥地界交匯之處,“玄”字大旗在凜冽寒風中飛揚。
鵝毛大雪掩蓋了玄武軍臨時駐扎營地,主營帳中,柴火燃燒,火星跳躍。
宮明昊臉色凝重看著地形圖,指向最狹隘的關口:“傳令下去,全體整裝,今夜翻越此關從側方對敵人發動奇襲!”
李木訝異道:“將軍,突厥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必如此著急發起進攻,待到將士們養精蓄銳下次便能一舉將其拿下!”
宮明昊眉頭緊鎖,低聲道:“傳令。”
李木無奈領命,他何嘗不知自家將軍為何如此心急。
他派去不歸城打探消息,得知夫人不在不歸城。
但他們都知道,不歸城乃是余老賊掌管,從不歸城里傳出的消息幾分真幾分假不得而知。
所以將軍欲親自前往不歸城尋人,只是恰遇突厥來犯所以耽擱了時間。
將軍對夫人,真是一往情深,可惜……
李木暗暗惋惜,將宮明昊的命令傳達下去,趁著夜色,玄武軍在風雪之中前進,朝著那險峻的關口而去。
時間匆匆過去半月,沈子寧又釀了許多新酒,伙房里專門給她騰了一間屋子放酒。
用最大的酒缸,密密麻麻堆滿了一屋。
這些是她答應善正監的,過年的時候要給不歸城眾人喝的酒。
她給這些酒取了名字,叫“故土”。
這半個月里,她一直在等機會見包成。
但包成作為不歸城的解頭,一年到頭在城中的日子屈指可數,更多時候都在路上押送犯人。
等了一個多月,終于在采石場披甲人口中得知包成的押送隊伍今日便能抵達城中。
為了抓住見面的機會,她早早去了采石場等著。
其實上次釀的葡萄酒還是剩一些的,她之所以沒有全部給善正監,就是因為將這酒留下來當做不歸城的硬通貨。
正是拿美酒與這些披甲人做交換,才能夠得到情報。
一來二去沈子寧與這些看守采石場的披甲人也熟絡起來,平日里她來采石場見易哥兒眾人也睜只眼閉只眼不阻攔。
“聽說了嗎?玄武軍又打了勝仗!”
“率領五千將士便大退突厥,以少勝多,只用了一個月便結束戰爭,大將軍不愧是我天朝屠神!”
塞北戰事連連,總有彈丸小國企圖從塞北驅入蠶食天朝,但玄武軍卻是他們永遠也無法攻克的第一道防線。
幾名披甲人坐在一旁喝著沈子寧帶來的葡萄酒談論著近日聽見的消息。
沈子寧坐在屋檐下等著包成,卻沒想到聽到了宮明昊的事情。
他又打了勝仗。
她嘴角微揚。
旁側披甲人還在八卦。
“當初大將軍與那相府婚事作罷,聽說圣上要重新賜婚,你們猜猜哪家小姐能成為未來的將軍夫人?”
重新賜婚?沈子寧仔細聽著。
“京都貴女蕓蕓,這誰能猜到?”
“哈哈哈!真是羨慕大將軍啊!”
“誰說不是呢,聽說以前賜婚的那相府嫡女,乃是京都第一貴女,才情了得,容貌傾城!”
“只可惜啊!那沈相作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丞相當著不好?非要貪贓,私吞了二十萬兩黃河賑災銀子,害死了多少人!”
“相府被抄家流放,聽說來的路上相府的人都被刺客殺了,真是惡有惡報!”
他們談論著,絲毫沒發現沈子寧臉色越來越難看。
在世人眼中,爹就是這樣一個貪得無厭該死的奸臣嗎?
不是這樣的,絕對不是!
“你們說,那傳聞中的京都第一貴女,有咱長樂姑娘美嗎?”
忽然一個披甲人的目光朝沈子寧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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