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寧聞抬眸看去,正與他視線對在一起。
此人長了一雙狹長的狐貍眼,深深凹陷的眼眶讓他的眼神更加恐怖。
“大人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她面色冷靜。
包成聞倒吸一口涼氣,垂著頭不敢做出任何動靜,
“呵呵呵呵呵。”
一陣刺耳笑聲傳來,外面明明烈日驕陽,可房內卻浸著一股寒意。
“你知道天下美食,何物最可人?”
沈子寧微微一愣,此人性格詭異,說話也不按常理出牌,需得小心應對。
“青白蘿卜各有所愛,何物最可口,全憑大人喜愛。”
只見那人蒼老的臉上露出瘆人的笑意:“不錯,本官最愛人舌,勁道爽口,尤其是說謊之舌,乃是最佳。”
易哥兒一聽驚得忙看向沈子寧。
沈子寧按住易哥兒的手示意他莫緊張。
這老頭的話,也就嚇唬嚇唬易哥兒這種八歲小孩。
沈子寧想罷,直道:“若沒猜錯,刺客乃是戶部之人。”
“戶部……”坐上之人揉了揉額頭,“當初還是些黃毛小兒,如今倒是都成了老狐貍。”
沈子寧很想知道這人到底是什么來歷,似乎對朝堂之人很了解一樣。
“你有證據?”坐上之人反問。
沈子寧微微蹙眉:“我沒有,但若能回到京都,我定能找出證據!”
“放肆,注意你的身份!”包成故意呵斥,實則是提醒沈子寧,來了不歸城,所有的人都是奴隸,是不可在大人面前自稱“我”。
沈子寧挺直腰桿,表情平靜,相府是清白的,沈家人既不是罪臣也不是罪女,她自是不會認!
她相信能夠在不歸城坐鎮幾十年之人,定不是忠奸不分之人。
而且這不歸城遠離京都,此人又在此多年,乃是這不歸城的天,除了天子能命令他,其余人的手也伸不到這么遠來。
所以她才敢說出真話,亦是要在此時此刻就向其表明相府的清白。
“哼,此城名曰不歸,你覺得你還有機會能回那京都繁榮地?”座位上之人冷笑了一聲,“入城皆為囚,難道你覺得,你與外面那些人有何不同?”
沈子寧鄭重叩首:“大人,相府清白,遭人構陷,我與外面那些人自是不同!”
“你去問問他們,有多少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的?還有多少人是被牽連九族而來的?”
沈子寧怔住,她確實疏忽了這一點,外面那些人,確實也有可能有與自己一樣被冤枉之人。
可是他們卻依舊被困在這不歸城蹉跎了半生。
“小姑娘,記住一句話,”那人提起手中的筆在木牌上落下字,“既來之則安之。”
說罷,他將木牌丟了下來。
沈子寧疑惑撿起,兩塊木牌,一塊寫著“食”,另一塊則寫著“石”。
“這是何意?”沈子寧疑惑。
包成解釋道:“還不謝大人恩?這乃是你們的腰牌。食代表伙房,石則代表采石場。”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