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問她是否還會回來一般。
看命。
當下熱烈而沖動的愛便夠了。
三日后,沈子寧的傷口已經結痂。
除了手臂與大腿上的傷口較深,其余傷口都恢復得比較快,一些皮外傷用了軍中大夫司徒圣手給的膏藥連傷痕都已經消退。
清晨的陽光灑在大漠上,秀兒一早便選了許多衣裳首飾來給沈子寧。
銅鏡前,沈子寧看著一堆的首飾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今日成婚。”
秀兒煞有其事:“你不知,這些日我在營中,聽那些士兵個個都私下喚你作夫人,今日你身子好了要走出這營帳,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沈子寧看著首飾,最終只挑了一支最素凈的玉簪:“塞北的將士生活艱苦,若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會顯得與這里格格不入。如今,我也只是不歸城的犯人,早不是京都貴女。”
秀兒聞臉上笑意緩緩褪去:“嗯,確實如此,是我思慮不周。”
沈子寧默默將桌上的金銀首飾給收了起來,道:“他替我準備這些東西有心了,但我如今也用不上,先收起來,若是日后軍中糧食短缺之時,還能將這些都賣了置換些銀兩。”
秀兒目光染上幾許鄭重:“嗯。”
沈子寧梳妝打扮好之后在秀兒的陪伴下走出了營帳,這是她第一次親眼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
不遠處的練武場中,宮明昊站在臺上,下方是近萬名精兵,在他的口令中,動作整齊劃一,每一聲威呵都響徹云霄。
那真正屬于玄武軍的威懾與精氣神,每一聲都帶著肅殺之氣。
環顧四周,是密密麻麻的營帳,扎根在這大漠之中,巍然壯觀。
這還只是部分玄武軍,其余玄武軍皆以營為單位成防線駐守塞北。
“長姊!”易哥兒從練武場的軍隊之中聞訊而來。
沈子寧見易哥兒平安無事,甚是欣慰:“你這幾日在營中可還聽話?”
易哥兒得意道:“自是!我每日都跟著師父練槍法呢!”
說著,易哥兒面色擔憂,“師父說長姊感染了風寒,如今可是好了?”
沈子寧與秀兒對視一眼,然后頷首道:“嗯,好得差不多了。”
易哥兒聞松了一口氣,不掩高興:“長姊,有師父在我們再也不用回不歸城去了!”
沈子寧但笑不語。
宮明昊讓自己與易哥兒、秀兒離開不歸城的事情,說是余大人不敢傳回京都,可萬一不歸城還有其他人的耳目,消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必然要受到責罰。
他所說的回京都的那條路子,自己得更快尋到才行!
“易哥兒,你去練武吧,如今難得有機會,要跟你師父好好學!”沈子寧語重心長。
經此一番,她算是明白能夠有保護自己的本領是多么重要。
易哥兒還小,她不求他成為絕世高手,亦是不想他上戰場,但……
她希望他能夠有保命的本事。
若再遇到如離開京都一般的刺殺之時,他可以保護好他自己。
想及此處,沈子寧眸中暗藏悲傷。
大哥若非是保護自己與易哥兒,也不會……
她深吸一口氣,不敢再繼續回憶。
易哥兒眸色堅定,雙手握拳,信誓旦旦道:“長姊放心!我一定跟著師父好好練武!我要成為天下第一!我要保護長姊不受到任何傷害!”
“好!”沈子寧點頭。
易哥兒提著長槍朝練武場回去。
秀兒微微一笑,道:“你這胞弟,叫人好生羨慕。”
沈子寧淺笑,朝練武場看了一眼,然后轉身朝別處而去。
“要去何處?”秀兒詢問。
“四處走走,因地制宜,才能開展下一步。”
“下一步?”
“嗯,下一步,戴罪立功,脫離奴籍。”沈子寧堅定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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