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寧此一出整個御書房中頓時鴉雀無聲。
沈源整個人當場石化,沈山亦是驚得嘴唇翕動說不出半句話來。
蕭權瞳孔遽縮,視線緊緊盯著她,似想將她看個透徹。
“噗!”蕭疏影是第一個笑出聲來的,沈子寧聞聲看過去,他默默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沈子寧心中微微一顫,他亦如多年前遇見那般還是少年感十足。
一眾大臣都頓了半晌才面露嘲笑,這些聲音又將沈子寧的思緒拉了回來。
“一個小女娃輕狂至極!”
胡文山看向沈山:“沈相啊,你們沈家之人,皆是如此狂妄自大嗎?”
沈山深吸一口氣,平日里深沉的臉龐上也是掩不住一抹慌亂神色。
沈源反應過來,連忙沖到殿中猛地跪下:“陛下恕罪!吾妹不知天高地厚,還望陛下開恩!”
蕭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沈子寧聽著四周的嘲笑之聲,確實,要他們相信一個豆蔻少女能憑一己之力改變整個天朝的糧食產收怎么聽都是天方夜譚。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她是個穿越者!當初她拍攝《種地吧,姐姐!》的綜藝拍了整整兩年,其間還順便修了個農學學士。
她這幾日連軸去勘察了京都周圍的農田,毫無科學種植可,當然是只能看天吃飯。
只要加以科學種植,增產不是問題。
至于解決整個天朝的饑荒問題,那確實需要一些時日,利用水稻雜交和科學培育方可做到。
“陛下,且聽聽沈姑娘有何高見。”宮明昊開口力排眾議,“若非有十足把握,她豈敢出現在此。”
胡文山冷嘲:“安國侯剛回京都便傳出寵妻之名,此女與安國侯還尚未成親便交情匪淺,莫不是侯爺與沈相暗中早有往來?”
此一出整個御書房的氣氛都瞬間緊張。
沈山目光冷冷看向胡文山:“胡大人倒是張口便來!”
蕭權看著宮明昊,冷冷開口:“胡卿所,可是事實?”
宮明昊依舊恭敬:“臣十五年來從未歸京,京都更是無一故人,何來交往?”
沈子寧余光看著他,沒想到連大哥都不相信自己的情況下他居然冒著被懷疑的風險也替自己說話。
蕭疏影微微嘆息,真可惜,這么有趣的女子怎么皇兄就指婚給別人了呢!
沈子寧正色,再次開口:“陛下,請給臣女一個機會,若臣女做不到今日所,甘愿被五馬分尸!”
“寧寧,你瘋了!”沈源著急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滿是擔憂,“這怎么可能做到!你還能呼風喚雨不成!”
沈子寧鄭重地看向沈源和沈山:“爹、大哥,你們信我!”
“好啊!”蕭權一拍桌子,似隱藏著無盡的怒火,直直看著她,“倒要聽你說說,如何能夠一年增產,三年永滅饑荒!”
沈子寧回答道:“農耕向來講究重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固然不可控,然而人可借勢而為;地利則掌握在農民的手中,通過辛勤耕耘與細致管理,使土地發揮最大潛力;至于人和,則要求人具備智慧與策略,不能僅憑天象來決定農事。”
蕭權聞臉上的怒色漸緩。
沈山和沈源亦是驚訝她竟然還懂得農耕之術。
“皇兄,這沈姑娘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或許真有辦法呢。”蕭疏影開口說著,沖沈子寧揚唇一笑。
沈子寧直視他的笑容,一時間恍如隔世。
有五年未見了,他比從前更高了些,但這張臉卻沒怎么變過,還是叫人一眼難忘。
胡文山上前一步,道:“陛下,僅憑她一張嘴如何能信?倘若一年后未能解決問題,她一條命又豈能抵過給我天朝帶來的重大損失?”
“胡大人何故著急否定臣女?”沈子寧回過神來,目光犀利看向胡文山,“可不可行一試便知,大人這般急不可耐地全盤否定,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是與家父有嫌隙所以故意針對臣女!”
胡文山一怔,這小女娃娃怎會知道自己身份,從前也未曾見過面。
他胡子顫抖地看向沈山:“沈相真是養了一個好厲害的閨女!”
沈山冷哼一聲,看這老匹夫被寧寧氣成這樣心中很是舒坦。
蕭權聞冷笑一聲,這女子許真有些東西。
“你繼續說,何為細致管理,何為智慧與策略?”蕭權追問。
沈子寧挺直腰桿,道:“陛下恕罪,農耕乃是一門很深的學問,臣女說一千道一萬不如實踐出結果!臣女必親身投入田間,待到秋收之際即可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