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寧坐起身子猛飲了一大杯水才感覺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想起她被罰跪麗正門然后暈倒在了大雨之中,感受著身子的異樣,看來是發燒了。
“寧寧感覺何處不適?”沈山關切詢問。
沈子寧微微搖頭,一開口嗓子生疼:“爹,女兒沒事,風寒罷了。”
沈山皺起眉頭:“春日宴的事情爹聽說了,此事……”他欲又止,猶豫了須臾又繼續道,“日后少進宮為好。”
沈子寧微感疑惑,沈山的態度很奇怪,是因為自己得罪的人是皇后,他作為朝廷大臣而無法插手后宮之事?
“爹,此番女兒冤枉。”她鄭重說著,聲音嘶啞。
沈山眼中滿是疼惜:“爹知道!”
沈子寧見他為難的模樣也不想再多說:“爹,女兒明白了,日后定會避開。”
沈山無奈點頭:“嗯。爹去看看藥熬好了沒。”
說罷他轉身離開房中。
沈子寧更是疑惑,爹今日有些奇怪。
“小姐,您昏迷了一夜,老爺一夜未合眼守在您身側。”杏柳上前道。
沈子寧心中一怔,所有的疑慮也都被打消。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爹爹,哪怕真有什么難之隱,亦不必懷疑。
“我昨日……怎么回來的?”她回憶著,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在騎馬,也不知是不是燒迷糊了。
杏柳聞臉色遽變,抿了抿唇,低聲道:“是侯爺送您回來的。”
嗯?
沈子寧聞怔住,他?
她忽地想起暈倒之時似乎看見了閻王爺,感情是宮明昊來了!
可他為何會冒著大雨來麗正門?
他是特意來救自己的?
“侯爺他違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從雨里直接就將您抱走了!”杏柳眨巴著眼睛,一副明明磕到了又憋著不敢大肆宣揚的表情。
沈子寧沉思,心想自己與宮明昊一共見面不到三次,哪怕他聽說自己受罰之事,也犯不著從軍營沖來麗正門救自己。
想不明白,著實想不明白!
她揉了揉額頭,無力地躺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人都是長了嘴的,下次見面直接問得了!
“杏柳,我餓了。”
杏柳連連點頭:“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吃食!”
“等等,采盈呢?昨日皇后可有為難她?”她詢問著。
杏柳聞面色糾結之色,嘴唇翕動難以開口。
沈子寧目光看去:“怎么了?”
杏柳架不住問,如實稟告道:“昨日二姑娘想到回來求老爺進宮求情,可老爺正與趙姨娘一同,事態緊急,二姑娘便當著姨娘的面如實稟告了。老爺一聽著急備車進宮,老爺剛走,二姑娘便被趙姨娘給帶回了杏花院。”
“然后呢?”沈子寧預感不好。
“然后奴婢偷偷跟去了杏花院,就聽得院子里傳來二姑娘求饒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藤條抽打之聲,可是嚇人,連雨聲都蓋不住。”
杏柳垂下眸子,“今日一天,奴婢也未見著二姑娘。”
“這趙氏!”沈子寧氣得沖下床,然而剛起身腦袋便一陣眩暈。
“小姐!”杏柳著急攙扶。
沈子寧緩了良久:“走,去杏花院!”
她知道定是因為采盈幫助了自己所以趙姨娘生氣,采盈今日種種,無一不讓她想起過往的自己。杏花院沈采盈臥房之中。
淡淡的藥香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沈子寧坐在床邊給沈采盈的小腿上藥。
那纖細的腿早已經瞧不出從前的模樣,新傷疊舊傷,還有不少無法徹底痊愈的痕跡。
沈子寧輕吸一口氣:“采盈,你想過嗎?人總要反抗一次,為自己想要的。”
她不想沈采盈活成她前世的模樣,血濃于水本是恩賜,此刻卻變成了無法斬斷的枷鎖。
沈采盈沉默,沈子寧也不再語,她知道,話只有說出的一刻是最容易的。
若真能如此簡單便可以做到反抗,前世的她又何至于做一輩子的提線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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