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船在湖光水色中靠近,沈子寧站在船頭看清了來者是胡可月與其余幾位京都有頭有臉的貴女與夫人。
其中還有胡可月的母親月烏啼,戶部尚書正妻,也是當今皇后月如煙的妹妹。
“欸,這不是相府大小姐!”胡可月含笑說著引起眾人的注意。
既然無法避而不見,沈子寧便大方與其對視。
“這就是近日名動京都的沈家大姑娘?”
“瞧著是個知書達理的孩子。”
幾位夫人說著,其余貴女亦是紛紛湊過來看熱鬧。
胡可月笑意盈盈看向沈子寧:“真巧了,沈大姑娘今日也來游湖。”
“著實是巧。”她直直看著胡可月,心他們這船又是筆直朝自己而來,明顯是故意為之。
可是她怎么會知道自己在此?
“聽聞沈大姑娘昔日在鹿鳴宴一戰成名,取代了我月兒成為京都貴女之典范。”月烏啼居高臨下地看著沈子寧。
沈子寧看不透眼這女人,但知不能當著其余夫人的面拂了月烏啼的面子,謹慎回答道:“子寧不敢當,實是胡小姐有意謙讓。”
月烏啼淺淺一笑,眸色深邃難以捉摸:“沈大姑娘倒是謙虛。”
胡可月插話道:“娘,不如讓沈小姐上來同游。”
月烏啼不置可否,彼時一夫人驚呼:“船中還有一人!”
胡可月瞧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沈小姐是與哪家貴女同游?不如一塊上來。”
一眼尖的夫人低聲道:“瞧身形像是個男子。”
頓時眾夫人面面相覷,然后紛紛探頭朝小船里面看去,船體本就不大,很容易便被人瞧這個真切。
“真是個男子!”
“沈大姑娘居然與男子私會!”
胡可月一副驚愕模樣,看向沈子寧道:“沈小姐你船上怎會有男子!你與安國侯有婚約在身,怎能私下與別的男子幽會?”
沈子寧微微沉眸,明了這是胡可月給自己布的局,目的是要借這些長舌婦人之口毀了自己的名聲。
她那話明明白白告訴眾人,自己有皇上賜婚在身卻還私下與男子幽會,這傳出去是足以讓她被口水淹死的不恥之行。
月烏啼亦是冷笑:“還以為沈大姑娘是什么有才情之人,沒想到品行如此卑劣放蕩!”
“真是丟我們京都貴女的臉!”
沈子寧嗤笑,看來今日這群人,都是胡可月請來的看客。
月烏啼捕捉到沈子寧的輕蔑之意,厲聲喝道:“竟還不知悔改,囂張至極,這就是沈相管教出來的好女兒?!”
沈子寧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她們七嘴八舌如何聲討自己都無所謂,但絕不能上升到家人。
“晚輩德行有虧,月夫人不加以勸導反而咄咄相逼,也不見得德行多好。”她鎮定自若開口。
眾人紛紛錯愕失聲,誰不知月烏啼乃是京都夫人圈子一最難惹的主,她居然敢正面硬懟!
“好個尖牙利齒的丫頭,來人,給我綁上來!將那奸夫一并綁起來!”月烏啼揮袖下令,“就算是沈相嫡女,做出此等不知廉恥之事來也不可輕繞!”
“是!”護衛們連忙欲跳下船去,彼時一直在看戲的宮明昊終于從船艙中轉身走了出來。
“誰敢!”宮明昊一聲威嚇叫一眾護衛紛紛停在船邊不敢輕舉妄動。
沈子寧目光看去,小聲道:“我以為將軍沒看夠這場好戲。”
“確是好戲。”他低聲回應。
胡可月看到那張嗜血羅剎面滿眼詫異。
月烏啼亦是蹙眉,嗜血羅剎面具……
“你是?”月烏啼不相信傳聞中不近女色的安國侯一回京都便能與從未見過面的未婚妻在此游湖泛舟。
宮明昊負手,氣勢壓迫得眾人喘不過氣來:“安國侯。”
眾人,難以置信地打量著船上的男子,身著便衣,戴著的確實是如傳聞中那般恐怖的嗜血羅剎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