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作戰室的基地長也很快得到了匯報。
她站在指揮室巨大的監控器前,眉頭緊緊鎖成了一個川字。
“全部閉門不出?拒絕食物?”基地長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金屬控制臺,發出噠、噠、噠的輕響,在空曠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她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沉穩,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不安。“搞什么名堂?之前打退霧鬼的時候不是很好嗎?”
旁邊的警衛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長官,會不會是他們……預感到了什么?畢竟,他們不是普通人。”
基地長煩躁地揮了揮手:“預感?霧鬼都被打跑了!外面的感染者也被清理干凈了!血清也在分發,傷員在救治。
基地里的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下來!他們倒好,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縮起來!連靠近都不允許?”
她想起監視報告里提到的,這些玩家房間里深夜還亮著的燈,以及時不時傳出的、如同困獸般焦躁踱步的輕微聲響。
一旁的警衛看出了基地長話語中的焦躁,不敢再多。
緊接著,基地長走到巨大的防彈觀察窗前,看著下方防空洞內略顯混亂但生機漸復的景象。
一些傷勢較輕的幸存者在士兵的監督下領取著稀薄的食物,低聲交談著,臉上雖然依舊帶著驚惶,但比之前幾天那種死氣沉沉要好上太多。
通道里,醫療兵推著裝有凈化血清的小車匆匆跑過。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一群混蛋!”基地長低聲罵了一句,心中的疑慮和那一絲不安卻如同藤蔓,悄然纏繞得更緊。
明明之前合作得挺好的,現在卻一個個裝起了啞巴。
怎么,當謎語人很開心?
但不管怎么樣,基地長總是隱隱覺得,這些玩家反常的沉默和戒備,像一片巨大的、不祥的陰影,正籠罩在自己剛剛看到一絲希望的堡壘上空。
…………
時間,在玩家們高度緊繃的神經上,如同鈍刀割肉般緩慢爬行。
一天,兩天,三天……
基地外圍的毒霧依舊翻涌,卻再沒有大規模的攻擊發生。
偶爾有小股的、如同游魂般的霧鬼靠近,也迅速地被外圍警戒的士兵輕易解決。
基地長原本還很緊張,但到了后來,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生。氣急的基地長也只認為玩家們是有毛病,非要搞得所有人都戰戰兢兢。
基地內部的氣氛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幸存者們臉上的恐懼逐漸被一種麻木的、小心翼翼的慶幸取代。
士兵們輪換休息,緊繃的神經也得到了一絲喘息。
唯有玩家居住的那片區域,死寂依舊。厚重的合金房門如同墓穴的封石,隔絕了內外,里面的人仿佛徹底與世隔絕。
蕭錦坐在冰冷的金屬地板上,雙眼緊閉。
她沒有睡覺,或者說,她不敢進入深沉的睡眠。
意識如同最精密的雷達,保持著一種奇異的半清醒狀態,監控著房間內每一絲空氣的流動,捕捉著地板傳導來的最細微的震動。
手邊,碎影從未離開過掌心,并且始終處于輕微的蓄力狀態,隨時可以爆發出致命的切割風暴。
她和其他玩家一樣,清晰地感受著空氣中那份不正常的“平靜”。
也在等待著最后的‘狂歡’。
蕭錦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不能放松……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