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靠在一塊冰冷的斷壁上,用一塊干凈的布,仔細地擦拭著碎影光滑如鏡的刀身。
冰冷的刀鋒映照出跳躍的火光,也映出她毫無波瀾的眼眸。
她體內的能量消耗不算太大,但連續高強度的戰斗和感知,精神上也感到了疲憊。
她的目光掃過不遠處那些沉默的士兵,掃過趙淳疲憊而沉重的背影,最后落向廢墟深處那濃得化不開的紅霧。
母巢,就在那里面。
這短暫的休憩,不過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真正的決戰還尚未開始。
剛才那場慘烈的狙擊,不過是母巢外圍最基礎的防御力量。接下來的路,只會更加血腥。
她輕輕撫過刀柄上冰冷的紋路,眼神重新變得銳利如刀。
而且,蕭錦都不用仔細想就知道,其余玩家的心里怕是遠遠沒有表面的那樣平靜。
因為剛剛的插曲,趙淳選擇在此修整,等到第二天再繼續前進。
晚上,一個個帳篷被搭起。
這時候就看出玩家的謹慎了。
守夜的安排上,誰都信不過誰,所以干脆大家都沒睡。
按照玩家的身體素質,一晚不睡完全沒問題。趙淳見自己勸不了,便轉頭回了帳篷。
似乎察覺到周圍有大量霧鬼死亡的氣息,這一夜無事發生。
………………
冰冷的晨光艱難刺破厚重如鉛的濃霧,給死寂的廢墟鍍上一層瘆人的血色。
臨時防御點內,殘存的士兵默默地收拾著行裝,將所剩無幾的彈藥壓入彈匣,并給重傷員上藥。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硝煙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玩家們則各自調整著狀態,空氣中無形的張力繃緊到了極限。
“出發。”趙淳的聲音嘶啞而決絕。
他的手臂用簡易夾板和繃帶吊在胸前,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腰桿依舊挺得筆直。
車隊再次啟動,碾過布滿灰燼和碎骨的道路。行駛了不到一個小時,前方的景象讓所有人心中一沉。
道路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巨大力量徹底犁平的廢墟海洋。
扭曲的鋼筋如同怪物的肋骨刺向血色的天空,破碎的混凝土塊堆積如山,形成一道道難以逾越的屏障。
“棄車!步行!”趙淳果斷下令。
沉重的裝甲車門打開,士兵們魚貫而出,迅速組成戰斗隊形。玩家們也紛紛下車。
而那些重傷難以移動的士兵,沒辦法,只能將人帶車一起留在這里。
至于他們會不會碰到前來襲擊的霧鬼,趙淳沉默,手牢牢地攥緊拳頭,掌心出現一個個月牙的血痕。
早在來之前趙淳就清楚,他回不去了,其余的人也是一樣。
與其說是任務小隊,倒不如說是敢死隊,死亡……對于基地中的幸存者來說,只是必要的損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