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鈞在江寧的墓碑前跪了整整五個小時。
小張在山腳下的車里等了整整五個小時。
等到陸鈞回來時,他注意到陸鈞的西褲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了。
小張張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陸鈞的生活回歸正規。
但也僅僅是看似回歸正軌。
陸氏集團重新回到陸鈞手里,這讓陸業雄很高興。
他就知道,只要江寧這個人從陸鈞的生命里徹底消失,陸鈞就能變回那個他一手栽培的精英繼承人。
“鈞啊,這位江小姐,是氣通石油江總的千金,你來認識一下。”
觥籌交錯的酒會上,陸業雄為陸鈞引薦了一個人。
這人年紀輕輕,一看就是大家閨秀,長得十分甜美,年齡比陸鈞要小上幾歲。
“陸先生你好,我叫江月琴。”
見對方主動朝自己伸出手,陸鈞也禮貌地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和對方握了握。
“你好江小姐,你跟我妻子一個姓氏。”
江月琴臉上甜美的笑容一瞬間僵了。
旁邊,氣通石油的江總臉也立刻垮了下來,看向陸業雄。
陸業雄眼里的怒火顯而易見,但臉上還得維持假笑。
“鈞,你說什么呢,這種場合可不能亂開玩笑。”
訓斥完陸鈞,陸業雄立即笑著對江總說:“讓江總見笑了,鈞他是單身,他這孩子啊,就喜歡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陸鈞把自己的左手舉起來,手背對著江月琴。
“你看我的無名指上,不是戴著婚戒呢么。”
“鈞!”陸業雄忍不住低吼一聲。
陸鈞左手無名指上確確實實戴著戒指,簡潔大方又高雅的鉑金凈面指環,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單純的裝飾物。
江月琴與自己的父親對視一眼,眼里流露出被人耍了的不滿。
“月琴,我們走。”
江總立即帶著江月琴從陸業雄的面前離開。
“江總怎么了?”
幾個公司老總湊到江總旁邊。
“原來江總不知道么,小陸總的妻子好像是過世了,半年前的事了,但他每天都要去墓地祭拜,癡情得很呢!”
這種評價飄進陸業雄的耳朵里,可不會讓陸業雄感到驕傲。
“鈞,你到底有完沒完?”
被陸業雄質問,陸鈞歪歪頭,英俊卻有些滄桑的臉流露出不解。
“我怎么了?”
“你根本就沒有妻子。”
“我有。”
“就算有她也早就死了!”
這句話,令陸鈞冷靜的黑瞳產生了一瞬的動搖。
不過很快,他的眼中就恢復了平靜。
“沒關系,我每天都會去陪她。”
陸鈞微微一笑,笑容像是被摔碎的玻璃。
應酬結束后,陸鈞照例去了青秋墓園。
是小張開車送他去的。
距離江寧離世,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年時間了。
每天每天,陸鈞都會去墓地祭拜江寧。
雖說他多次提出可以自己開車去,但小張堅持由他來接送。
他不敢讓陸鈞一個人開車。
他怕陸鈞會出事。
不管是主動出事,還是被動,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從表面上看起來,陸鈞很正常。
公司業務處理的得心應手,身體檢查也沒有任何異常。
但就是,陸鈞每天都要去一趟墓地。
起初小張還是可以理解,陸鈞一時間很難從-->>江寧死亡的陰影里走出來,去祭拜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陸鈞每天下班后都要去墓地,一待就是數小時。
日復一日,風雨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