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鐘。
將亮未亮的天光之下,一架從東島首都起飛的型航班在華亭藍橋機場緩緩降落。
艙門打開,一行三人沉默著走下舷梯,沒有乘坐機場巴士,而是徒步走向了一公里外的機場大廳。
光線略有些昏暗的機場清清冷冷,只有各色的信號燈在閃爍著光芒,三人身都沒什么行李,在機場不緊不慢的走著,行為看去異常的怪異。
“洲有個詞叫天羅地,老師,難道眼前是天羅地嗎?”
三人兩男一女,兩個青年男女簇擁著一個和服男人緩緩前進,左側的青年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清冷機場,語氣譏諷的開口道。
青年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模樣,身材略有些矮小,但容貌卻極為英俊,甚至可以說得是邪魅,一頭精心修剪過的碎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穿著一身米色的休閑裝,乍看去像是從漫畫走出來的少年,鋒芒些許,但渾身下流露的更多的,卻是對什么都毫不在乎的漫不經心。
“天羅地?”
間的和服男子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右側青年女子已經柔聲笑道:“風,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是自投羅?”
“算也不算。”
在叫風的青年還沒開口的時候,間的和服男子率先出聲。
這是一個渾身下都飛揚著凌厲劍意的男子,四十歲左右的模樣,高高瘦瘦,他的相貌算不英俊,但五官結合在一起,卻給人一種極為滄桑淡然的味道,魅力十足,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和服,腳踩木履,腰懸長刀,沉穩而堅毅的走在機場的道路,猶如一個古老的東島武士,帶著悠遠的劍意,踩著木履,一步步的走到了盛世繁華的華亭。
沉默的,嚴肅的,偏執的。
他的聲音略有些沙啞,聽去帶著一種很詭異的柔和,輕柔而溫潤:“洲確實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或者說,不應該光明正大的過來。不過以洲現在的局勢,他們自顧不暇,只要我們不出手,他們也沒有膽量來對付我們。”
他伸出手向前指了指空蕩的機場,平靜道:“這里是洲,看去什么都沒有,但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所以,風,雪姬,管好你們的嘴巴,洲之行,只是看戲,等結果出來之后,再謀其他。”
叫風的青年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而叫雪姬的女人卻微微彎腰,神態恭敬的答應下來。
雪姬大概三十歲出頭,但看去年紀卻要更小一些,肌膚如雪,長發如云,前凸后翹的身材極為誘人,六月份的華亭溫度已經能稱炎熱,她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職業套裙,黑絲襪,高跟鞋,將不胖不瘦的勻稱身材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看去像是一個成熟優雅極有主見的都市白領,可她一舉一動卻又帶著一種逆來順受的順從和嫵媚,風情流溢,楚楚可憐,妖嬈萬分。
騷。
這是她給人的。
雙方都是三人,逐漸靠近。
莊華陽一夜未睡,但眼神卻沒有絲毫疲憊,看著眼前一身和服腰懸長刀的東島宗師,他主動伸出手,微笑道:“你好,天海宮主,我是莊華陽,天空學院的校長。”
“您好。”
天海無極跟莊華陽握了握手,微笑道:“入鄉隨俗,莊校長,我有一個洲的名字。我叫葉無極。”
他朝著莊華陽深深鞠躬,理解一絲不茍,輕聲道:“請多多指教。”
葉無極?
莊華陽愣了愣,隨即一臉虛偽的笑道:“葉宮主,你好,希望我們可以相互學習,相互交流。”
葉無極直起身子,隨意的點了點頭,看著身旁的風道:“他是風。嗯,陸風,這個名字如何?”
風一不發,眼神隱晦的掃了一眼冷艷的秦珂,對著莊華陽深深鞠躬。
葉無極又介紹了雪姬,等到雙方都介紹完畢,他這才微笑著開口道:“莊校長,我們是不是可以出發了?”
莊華陽略微遲疑,輕聲笑道:“葉宮主,恐怕還要等一等,嗯,東島的另外一位貴客也馬要到了,不如一起如何?”
另一位貴客?
葉無極眼神微微一凝。
這種時候,莊華陽嘴里的東島另一位貴客是誰,他不用想都能知道。
疾風劍圣柳生滄泉,疾風御劍流宗主。
兩人雖然都是東島大宗師,但葉無極在東島出發的時候,柳生滄泉正在北歐,卻不想兩人竟然是一起到了。
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語氣溫和道:“當然,客隨主便。”
“謝宮主理解。”
莊華陽笑容滿面的站在葉無極身邊,靜靜的等著。
視線,一道黑色的影子輕飄飄的走了過來,
猶如一道冷風,看似輕緩,但內部卻迅疾而兇狂。
莊華陽下意識的瞇了瞇眼睛。
盡管已經在照片看了無數次,可親眼見到這位東島劍圣,對莊華陽來說卻還是第一次。
柳生滄泉看去還不到四十歲,留長發,頭發高高的束起,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袍子,俊逸而孤傲,他腰懸長劍,手還拿著一根品色佳的碧綠色玉簫,整個人輕緩而行,剎那之間,仿若天地都只剩一片孤寂和落寞。
有疾風前行。
風勢愈烈,劍意愈烈。
孤寂而落寞的劍意隨著風彌漫,整個機場大廳似乎都被化為一片領域。
柳生滄泉的腳步不急不緩,但每一步,都仿若踩在人的心里。
玉簫的色澤柔和。
柳生滄泉高高束起的長發輕輕搖晃。
無盡孤寂落寞的劍意背后,是讓所有人憂傷而迷離的風采,是他一個人的故事。
長路漫漫,唯劍作伴。
莊華陽輕輕嘆息,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葉無極。
十多年前,當這位用刀的劍道宗師成為東島疾風御劍流最大叛逆的那一刻開始,那個曾經在東島至高無的劍道流派似乎已經開始落寞。
葉無極即將突破無敵境的那一年,東島特戰系統內亂,柳生滄泉的師傅,東島老劍圣松下太一被人重創,重傷垂死。
大師兄葉無極離開疾風御劍流后,年青一代只剩下柳生滄泉另一位青年支撐大局。
那位東島青年沒有名字,代號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