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江!年!\"
太子一字一頓,“我母后……”
話到嘴邊急急剎住:“梁家沒有一個好東西,陸江年,你若還當我是朋友,就不該與梁家有任何瓜葛。”
陸江年木著臉:“事到如今,你覺得還可能嗎?”
太子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冰:\"你當真要為個女人與孤翻臉?\"-
陸江年:“是你不講道理,失了君子風度。”
“何況,殿下未免管得太寬了,我是皇上的臣子,殿下現在還管不著!”
\"滾出東宮!\"
太子朝陸江年砸了一個硯臺,硯臺擦著陸江年鬢角飛過,在墻上砸出個黑漆漆的坑。
陸江年偏頭避開,眸中寒光乍現,一把揪住太子衣領:\"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兩人鼻尖幾乎相貼,太子沖陸江年眨了眨眼,用氣音道:\"砸桌子。\"
陸江年會意,一腳踹翻木桌:\"哐當——\"
“從此以后,臣不會再來。”
臨走還不忘把門摔得震天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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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吵起來了?\"
皇上摩挲著手中密報,眼底閃著精光。
暗衛跪伏于地:\"千真萬確!太子殿下砸了陸大人一個硯臺,陸大人氣得把桌子踢碎了。\"
\"好!\"皇上突然大笑,笑聲在空蕩的殿內回蕩,\"明天讓陸江年來見朕。\"
自從二皇子謀逆事發,他看誰都覺得包藏禍心。
陸松對他忠心耿耿,陸江年是他的兒子,皇上也看重。
但陸江年畢竟又曾經是太子的伴讀,有了這層關系,皇上心里總不踏實。
如今他們斷了來往,正合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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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元婉如一口茶噴了出來,笑得直捶軟枕:”太子當真掄起硯臺砸你?\"
她指尖輕點陸江年額角的紅痕,\"這印子再偏半分,可就要破相了。\"
“不過,你們兩個還挺能安排劇情的,演得過癮嗎?”
“你還當笑話聽,真是不心疼為夫。”
陸江年擒住她手腕按在枕上,鼻尖蹭過她頸窩:\"還有,我破相了,娘子便嫌棄了不成?\"
忽地含住她耳垂廝磨,”沒心肝的壞丫頭。\"
元婉如笑著推他胸膛:”說正事!\"
支起身時,眸光倏然銳利,”皇上那老狐貍……真會信了你們這出戲嗎?\"
\"他當然信。\"
陸江年齒間碾出冷笑,燭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動的陰影。
\"坐在龍椅上太久的人,早就忘了人心是最難掌控的東西。\"
\"他以為賜個女人就能離間我與太子,以為散布謠就能讓我夫妻生隙。\"
皇上在九重宮闕里太久了,他的心已成鐵獄,便不信世間尚有赤誠。
元婉如嗤笑:\"不過是站得越高,越怕摔得慘罷了。\"
本來,誰又何曾想要害他呢?
他偏要處處算計別人,就不要怪別人反過來算計他了。
陸江年喉間滾出低啞笑聲,掌心覆住她手背:“是啊,高處不勝寒,其實那個位置,也沒什么好的。”
皇上以為自己在下一盤大棋,卻不知真正的棋手,早就在他落子前布好了殺局。
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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