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顫抖著雙手捧起免死金牌:“老臣愿用先帝所賜的一切恩賞,換二房平安。”
皇上沒有說話。
梁敬有說得清楚,梁家大房與二房不睦,大概是事實。
可難道,因為這個,他就要放了梁家二房嗎?
斬草除根,是他一貫的作風。
他還在猶豫,甚至覺得梁敬有用這塊金牌,有幾分要挾之意。
父皇果然糊涂,免死金牌,怎么可以輕易賞賜?
他為政多年,從不曾賜過一塊免死金牌。
\"皇上……\"
梁敬有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縷暗紅的血絲從嘴角溢出,在花白的胡須上格外刺目。
他的身子晃了晃,卻仍強撐著跪得筆直。
皇帝猛地厲喝:\"梁敬有!\"
梁敬有抬手擦了擦嘴角,望著手背上的鮮血苦笑:\"老臣……老臣出發前服了鳩毒。\"
他艱難地喘了口氣,\"梁家犯下這等大罪,老臣……無顏茍活……皇上肯再見老臣一面,都是皇恩浩蕩了……\"
皇帝怒喝一句:“都是傻了嗎,快去叫太醫!\"
\"不必了……\"
梁敬有搖搖頭,灰敗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血色,”老臣只求……只求陛下……\"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卻仍執拗地望著皇帝:\"二房……無辜……\"
皇帝嘴巴動了動,卻還是沒有松口,
梁敬有渾濁的眼中失去最后的光彩,他顫抖著舉起那塊免死金牌,想要說什么,卻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金牌\"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梁敬有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那具曾經威震邊關的身軀,此刻像一片枯葉般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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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公梁敬有在御前自絕身亡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陸江年正在書房寫信,聽到這個消息時,手中的狼毫筆\"啪嗒\"一聲掉在了宣紙上,墨汁暈開一片。
他怔了片刻,隨即露出釋然的表情。
“果然如此......”
他喃喃自語,起身走到窗前,窗外陽光明媚,卻讓他想起幼時,隔壁家那位威武凌然的大將軍。
早該料到了。
梁家謀逆,證據確鑿,梁家大房的結局就已經注定。
陸江年了解當今圣上,他早就想要收回梁敬有手中的免死金牌,卻礙于先帝臨終時\"善待功臣\"的囑托,一直耿耿于懷。
“娘子,你聽說了嗎?\"
陸江年從書房離開,去尋元婉如,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她。
元婉如從沒見過梁敬有,聽了這個消息,感觸不深,此時此刻,她最關心還是:“梁念他們,會被赦免嗎?”
陸江年點頭:\"衛國公以死明志,就是為了保全二房的人,他若茍活,皇上心里這根刺就永遠拔不掉。”
他抿了口茶,望向皇宮方向的重重屋檐,“現在好了,皇上念在他主動赴死的份上,或許會給梁家二房留條活路。\"
“或許?”
元婉如有些擔心。
陸江年摸了摸她的發頂:“別擔心,我們還有下一步棋,太子殿下,該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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