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前聽得認真,就算是后面的抱怨也完全沒有不耐煩。
“那確實有點兒糟糕……所以是什么的墜落點?”
而等到對方說完,認真共情了一把后,他順勢繼續不恥下問。
原因無它,這詞實在是太有既視感了。
就在前面一刻,自己還在回憶上位者從天而降的場景呢。
“當然是星星的墜落點,你……”
讓人欣慰,居然真的又一次得到了解答。
星星墜落點?
跟想象中的上位者之類似乎稍有出入,但一般來說,墜星之類的稱呼,用在天使或上位者的身上,似乎也不是太違和?
另外腦水母在回答的時候,最后的語氣儼然已經有些不對,似乎意識到對方身份存疑,可能在套取自身數據。
甚至飄飄蕩蕩的身體,那一刻都律動得快了幾分。
“我知道,但星星的墜落點真的就是灰燼源頭嗎?我越是計算,就越是在懷疑這個問題,有沒有可能我們假設的前提就是錯的?”
感受到這一點的付前并沒有遲疑,而是抒發起類似的科研煩惱。
反應已經這么大,明顯不好平鋪直敘的繼續問了,需要換個迂回的方式。
星星墜落點就是灰燼源頭的說法,當然是他隨口扯出來。
僅憑只片語,又怎么可能就確認對方的理論基礎――這是付前自己的理論基礎。
剛剛還在想長夜里隕落的上位者,會不會就是灰燼海的起源。
而這樣的一個猜測說出來,腦水母閣下的反應無疑很值得期待。
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驢唇不對馬嘴,對方計算的墜落點和灰燼起始完全沒關系,然后一時間更加警覺。
但這樣子本來也不好交流更多了,算不上太大損失。
而一旦對方是另一種態度,那收獲可就大了――
“你瘋了嗎?”
事實證明,居然真是另一種態度,腦水母閣下的聲音聽上去滿滿不可思議。
“是不是你藏起了我的筆記?”
下一刻更是聲音變得陰沉,對付前做出了一項嚴厲指控。
……
居然還涉及學術路線之爭?
其他人或許會摸不著頭腦,但對于在學術圈縱橫捭闔多年的付教授來說,某些腦回路理解起來卻是太輕松,那一刻心中嗟嘆。
或許想象中的學術分歧解決方法,應該是滿滿君子風范的。
各種引經據典計算推導,最后不爭的事實擺在面前,對的名垂千古,錯的心服口服表示受教……
但不排除很多時候可能更樸實無華一些,比如斷電,燒筆記,偷改試驗數據之類。
腦水母閣下明顯浸淫此道良久的樣子,瞬間就想到了這種競爭手段――但那也是競爭。
不管語氣多差,可以說都一定程度證明灰燼源頭的說法,真可能是理論基礎。
另外按照一般經驗,一旦爭執到了這種層面,接下來往往怎么解釋溝通都沒用了――哦?
果然話音未落,水母身上已經有了新變化。
原本就剔透的大腦,那一刻幾乎化為水色。
而透過那份澄澈,一眼望去其中居然是有點點亮光閃爍,正是前面就一直在研究的星圖。
就在付前倍感親切時,星圖中的亮光,居然也有些親和地在鎖定到身上,并隨之產生了夸張的牽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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