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長姐,名字竟然也在那石門之上?這真是因果報應啊。我竟然是在幫他還債啊!”
“他?他是誰?”崔展迫切問道。
殷佩瑜不敢直視崔展的眼睛,別過頭哭著說道:
“是陸蕭辰!秉文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繼承他的父親!”
崔展身體搖晃,不敢置信:
“老侯爺?可我,我竟然視他為恩人之夫,還曾給他下跪磕頭!”
厲蓁蓁安慰道:
“崔展,你當時被蒙在鼓里,不必自責。況且,老夫人也算是幫你報了仇。”
“什么?”崔展沒聽懂。
殷佩瑜也不敢置信地瞪著厲蓁蓁,雙唇劇烈顫抖。
厲蓁蓁步步向前,逼得殷佩瑜步步后退:
“老夫人,你今日前來,莫不是要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若不是有茹婆婆攙扶,殷佩瑜根本無法站立。
“你是如何知道……”
“看來我又猜對了。老侯爺多年前纏綿病榻,是老夫人一直在旁伺候。當時負責診治的大夫就是戚千志。
“數年之后,老侯爺病故,老夫人的身子也每況愈下,需要戚千志精心照料才行。
“聯系于此,老夫人一直在青燈齋吃齋禮佛,便更像是在贖罪了。
“贖的什么罪?自然是毒害老侯爺的死罪!
“陸秉文為何會如此對待生身母親?怕不是簡單的不孝,而是他知道父親之死的真相。
“他秘而不宣,為的不過是侯府的名聲罷了;他沒有為父親報仇,不過是不想承擔弒母罪行罷了。”
殷佩瑜望向四周,生怕還有什么人聽到厲蓁蓁這番話。
她的反應再次證實了厲蓁蓁的猜測。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這些日子在侯府,我也特意找上了年紀的下人問過,也得到了確認。
“老侯爺在世生病之前,一直對老夫人非打即罵。醉酒要打,一不合也要打,在外面受了氣,回來還是要拿老夫人出氣。
“陸秉文從小便是看著老侯爺虐待老夫人長大的。他非但不阻止父親,同情母親,反而認同父親,責備母親激怒父親。
“老夫人對老侯爺恨之入骨,對陸秉文失望至極。但夫君可以殺,自己唯一的骨肉卻無論如何都要保。
“如何殺呢?一介女流,不懂武功,沒有家世背景,想要殺死位居一品侯的夫君,就只有用毒慢慢浸透夫君的身子。
“自己在一旁借照顧伺候之名,行軟禁折磨之實。
“至于說如何下毒才能不引起老侯爺的警惕?看老夫人如今的身體便知道,她用的這招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一個不小心,怕是要同歸于盡。”
崔展來回望著殷佩瑜和戚千志,想要從他們那里得到確認。
“你,你沒有證據!即便報官……”殷佩瑜仍舊嘴硬。
厲蓁蓁抬手指著戚千志:
“他就是人證。到了官府,酷刑之下,他一定會招。戚大夫的身子已經是如此,再經不起其他摧殘了。
“老夫人,戚千志已經因為陸秉文落到了今日這副田地,你真的忍心讓他為陸秉文送了性命?”
戚千志一個勁兒朝殷佩瑜搖頭,雖不說話,乞求之意全在含著淚的眼中。
“老夫人,你若執意與我魚死網破,以你曾經犯下的相同的罪行,來妄圖懲治我;
“那么我便只有與你魚死網破,把你曾經做的好事公之于眾,并稱我今日所做,皆來自你的提點。
“到時候牢獄之中,你我兩個同樣被夫君殘害的可憐女子,也能做個伴。”
崔展迫切望著殷佩瑜:“老夫人,請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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