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差人傳信,讓宴蕪安插在厲高遠身邊的眼線把人給帶回來。
陸秉文和厲高遠,這兩人的死法,她已經為他們安排好了。
只等宴蕪歸來,與她一同觀刑。
父親又如何,夫君又怎樣?連皇權她都能掀翻。
每晚躺在床上,厲蓁蓁都會復盤重生之前與重生之后的人生經歷。
從前,她是活在厲府,被壓迫卻不懂反抗的內宅婦人,空有一身功夫,卻還是淪為男子們隨意出賣厭棄的棋子。
如今,她雖然活在了穆綰柔的軀殼里,卻找到了真正的自己,活出了一個女子該有的氣勢和氣節。
她間接和直接殺了很多人,但無一例外,都是該死的人。
鏟奸除惡的感覺很痛快,她上癮,日后定要繼續。
有人說她心善,有人說她狠如毒蝎。
但他人的評價于她來說什么都不是。她自己,和她在意之人自然清楚她的為人。
她無愧于心,無愧于善惡是非。
二月過去,前線傳回三封捷報,宴蕪率領的磬國軍連連戰勝,打得漠北軍潰敗,節節后退。
厲蓁蓁食欲不振,喜酸嗜睡。
四月初五。
一年前的今日是厲蓁蓁嫁入定北侯府一年整,也是厲蓁蓁的死期,更是厲蓁蓁重獲新生的生辰。
厲蓁蓁站在城墻上,望著遠方回想這一年的種種遭遇。
她有預感,今日起,她的人生又會進入新的篇章。
遠方天際先是出現了一個小黑點,隨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那是磬國軍凱旋的隊伍。
戰旗上的那個“磬”字越加清晰。
厲蓁蓁快步奔下城墻,命守城士兵打開城門。
她站在城門前,迎接凱旋歸來的磬國國君,她的宴蕪。
哦不,是冷蕪。
宴蕪說過,他不愿再姓這個罪惡骯臟的姓氏。待到他歸來,便是磬國正式復國之日,他作為國君,自然要隨母姓,國姓——冷。
厲蓁蓁也說,到了那一日,她也要棄了“厲”這個恥辱的姓氏,改隨母姓,厲高遠起的名字也要改。她改名顧榛榛。
三日之后,冷蕪登基大典。
兩人攜手步入英武殿,冷蕪坐上龍椅,顧榛榛位居鳳位。
登基第一日,冷蕪便下令,把從漠北奪回的磬國財富的半數歸還于百姓。
剩下的半數,他要用來建設一個他與皇后理想中的磬國。
當天下午,他們便來到宮門前,同百官和百姓一起見證兩個賣國賊行刑。
他們的刑罰是顧榛榛定的,凌遲剔骨,因為這個過程足夠漫長。
厲高遠被嚇得失禁。
陸秉文早已經面目全非,變成了一個人形茄瓜,但好在意識清楚,也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么。
他倒是視死如歸,大概是覺得他這些時日遭受的病痛,也堪比凌遲了吧。有個解脫也是好的。
行刑時,百姓歡呼叫好。
顧榛榛大仇得報,心滿意足。
回宮的馬車上,二人放棄了剛剛身為帝后的威嚴和禮數,相互依偎,時不時調笑輕吻。
“崔展一腔抱負,便把皇城司交于他吧。”
“崔展武功高強,但智慧不足,尚需要你多加指點。皇城司交由他——和你。如何?”
顧榛榛享受冷蕪的恭維,點頭答允。
“月蓮與我一同長大,我們的俏兒多由她照看,就連俏兒的伴兒都是她從中撮合配對的。”
“如此說來,那必須要封月蓮一個郡主才行。”
“我要干政掌權。”
“這不是早就說定的嗎?皇城司都給你了。你若不肯還不行呢。
“那我要在磬國境內取締青樓,給那些已經淪落風塵的姐妹重尋生路,比如入樂籍,給她們鐵飯碗,吃皇糧。”
“我的榛榛心善又聰慧,遵命。”
“我要讓女子也可休夫。”
“這世上不像話的夫君甚多,早該給女子這個權利,說休就休。如若夫君犯錯,逐出家門,一文不名。”
“我要讓為官從政者有半數是女子。只有女子才能摒除偏見,真正為女子做主。”
“我的榛榛讓我見識到了巾幗不讓須眉,女子堅毅果敢,智慧大度,絲毫不遜于男子。女子為官,是我磬國之幸。”
“我還有好多好多的想法,將來一一說與你聽。”
“你說什么,我聽什么,全都從命。我說過,我這條命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顧榛榛把冷蕪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很好,那么我們的孩子,我來起名。”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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