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垂青閣的寢殿,不同的是這次受傷躺在床榻的不是柳妙菱,而是璨兒。
柳妙菱守在床前,涕淚橫流,心疼得無以復加,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還真的要為這個可憐母親動容落淚。
春杏見厲蓁蓁前來,剛要抬手指著厲蓁蓁控訴;
卻見厲蓁蓁一抬眼,眼神凌厲,不自覺軟了下去。
“侯爺,春杏親眼所見,春杏以身家性命發誓,確是夫人把小公子從秋千上推了下去。
“小公子蕩秋千,嫌柳姨娘推得輕了。夫人路過,便說代替柳姨娘去哄小公子。
“我與柳姨娘便退在一旁,看夫人推小公子。
“夫人推得越來越用力。小公子害怕大叫讓夫人停手,我們也去勸夫人;
“可就在這時,夫人突然發力,小公子的手抓不住繩索,被拋了出去。”
柳妙菱一個勁兒搖頭,但還是等春杏說完才開口責備:
“春杏,不許胡說!”
“奴婢沒胡說,柳姨娘,你為何要包庇夫人?她想要害死你和侯爺的孩子啊!”
厲蓁蓁忍住不笑。
這柳妙菱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現學現賣,想要效仿上一次的厲蓁蓁和月蓮,來一招主仆配合以退為進。
“你這賤婢,怎可胡亂語?當時夫人不在場,只有你我二人,是我,都是我不小心!”
柳妙菱上前,給了春杏一巴掌。
“侯爺,您莫要聽這賤婢胡亂語,當務之急還是璨兒的安危要緊。”
“請大夫了嗎?”
“是,春杏本想去找戚千志那個罪人,但妾不愿惹侯爺不悅,便差人去外面請大夫,這會兒也應該快到了。”
“你呀,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及這些,當然是璨兒要緊!”
陸秉文去到床前,仔細打量璨兒,檢查其身上擦傷。
說話間,下人帶來了大夫,是京城最大醫館的名醫曹大夫。
一番檢查后,曹大夫得出結論:
“小公子身上只是皮肉傷,未傷及筋骨。
“關鍵是頭部的傷,如能平安度過今晚,說明顱內瘀血可自行吸收,便可恢復。
“哦,只是恢復之后,怕是也會想不起發生事故之前的種種細節。”
厲蓁蓁了然,曹大夫說“想不起細節”之前,明明是接收到了柳妙菱的眼神暗示。
柳妙菱派人去請的大夫,自然得說她想要聽的話。
“在下這就去給小公子配一些化瘀的藥。欸?小公子的手怎生如此用力攥拳?”
曹大夫起身,讓出身位,指著璨兒的右手給陸秉文看。
陸秉文狐疑彎腰,去掰開璨兒的右手小拳頭。
厲蓁蓁看得真切,并沒怎么用力,就掰開了小手。
璨兒的掌心有一顆金珠。
“這是……”陸秉文蹙眉。
春杏突然大叫:
“當時夫人佩戴著那條金玉蝴蝶瓔珞,小公子大叫讓夫人停手的時候,曾回頭用力去抓夫人,抓到了夫人的瓔珞。
“小公子被拋出去時,抓散了夫人的瓔珞,金珠和玉珠灑落一地。就連那蝴蝶都飛進了附近草叢。
“侯爺,春杏沒說謊,您若不信,大可去差人去尋。想來夫人即便事后去撿了,也總歸有漏下的,藏在草叢之中。”
柳妙菱又是一巴掌:
“春杏,你為何如此多嘴!”
“柳姨娘,春杏看不得你和小公子受委屈!”
陸秉文沖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去秋千架附近尋證據。
而后,陸秉文用極其失望的目光望向厲蓁蓁。
所有人都望向厲蓁蓁,想看她如何解釋。
崔展的目光冷冰冰。但厲蓁蓁看得出,他有所期待。
她得暫時讓崔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