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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青鳥’之謀

      挨了一頓劈頭蓋臉的訓斥的戴春風和薛應甑,被委員長下令‘限期破案’,‘趕出’了領袖官邸。

      “戴春風,一定是你在委座面前進讒,故意坑我!”薛應甑壓低聲音,怒視戴春風。

      “我還說是你連累我了呢。”戴春風拍了拍中山裝,毫不客氣的回應。

      兩人就那么互相瞪著,隨后齊聲哼了一聲,轉身想向而行。

      上了車,戴春風看到薛應甑的座駕嗖的一聲從他的車子邊上開走,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力行社特務處專職對付日本人,黨務調查處的目標是紅黨,按理說是各司其職,薛應甑挨了這么一頓狠批,許是覺得冤枉。

      不過,戴春風不認為自己坑了薛應甑。

      兩個機構各司其職不假,但是,調查最高軍事委員會內部的奸細,這是老頭子向雙方下的命令。

      最重要的是,老頭子險些遇險,領袖安危是第一位的,這種情況下,你薛應甑敢說這不關你事?

      “開車,回徐府巷。”戴春風沉聲說。

      疲憊的戴處座揉了揉太陽穴。

      雖然薛應甑幫他分擔了老頭子的怒火,但是,作為專職對日斗爭的特務機關,調查日本奸細乃特務處責無旁貸之事,不揪出這個隱藏在最高軍事委員會內部的奸細,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徐府巷。

      “‘青鳥’那邊有沒有什么進展?”戴春風問齊伍。

      “‘青鳥’此前匯報過,上海戰事爆發,他暫時無法接觸到釜賀。”齊伍說道。

      戴春風皺著眉頭,心中煩躁。

      不過,他也知道并不能責怪程千帆,內奸在南京這邊,程千帆那邊只能是側面調查,即便是程千帆能接觸到釜賀,想要從那邊查到蛛絲馬跡,也是極為困難。

      且,程千帆能夠第一時間匯報許閣森被日本軍機轟炸之事,令他搶在薛應甑之前向委員長匯報,這本身便是一大功勞。

      不然的話,今天就是他戴春風被薛應甑坑了。

      此事,最終還是著力于南京這邊。

      “老頭子很生氣。”戴春風表情肅然,說道,“許閣森之事,實在是太過兇險,絕對不能再有下次了。”

      他看著齊伍,“此內奸不除,是夜不能寐啊。”

      領袖官邸。

      常凱申委員長召集軍政要員開緊急會議。

      “許閣森之事,是否能夠促使英國人和日本交惡?國聯是否會介入?”委員長問道,眼中流露出一絲期待。

      ……

      北平。

      俞折柳咯吱窩夾著一個公文包,他的目標是巷子口左拐的一個理發店。

      這是一個不大的理發店,店主老喬是他的上線,今天是接頭的日子。

      出了巷子口,俞折柳剛剛向左側轉身,就看到了背著三八式步槍的日本士兵在理發店里翻箱倒柜。

      理發店的大門上遍布彈孔。

      一個日本兵從店內拖出來血肉模糊的老喬。

      隨著一名日本軍曹一聲唿哨,一只軍犬撲向老喬,兇殘的撕咬。

      老喬滿地打滾,疼得嚎叫。

      又是一聲呼哨,軍犬被牽住,猙獰的牙齒上掛著人肉條。

      軍曹當啷一聲拔出指揮刀,抵在了老喬的脖子上。

      老喬抬起頭,咧嘴笑著。

      他看到了遠處的俞折柳,迅速將視線收回來。

      老喬大聲呼喊著口號: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紅黨萬歲!人民萬歲!

      一名戴眼鏡的翻譯官將老喬的話翻譯給日軍軍曹聽。

      軍曹很憤怒,盯著老喬看,似乎在考慮怎么處置這名紅黨抗日分子。

      驀然,老喬身體竭力往前一撲,軍刀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頸,地上潑下了一攤血水。

      俞折柳表現的如同一名嚇壞的路人,驚恐的看著這一切,轉身,迅速離開。

      在他的身后,日軍軍曹發泄一般,軍刀接二連三的刺在老喬的尸體上……

      ……

      如果說程千帆對于劉波的紅色成分還有一兩分保留的話,彭與鷗內心則已經確定這名曾經的日本特工、巡捕房警官對紅色無比信仰。

      他此前收到情報,黨務調查處內部秘密處死了一名特工。

      此人是靶子場監獄的看守。

      據說是因為長期聆聽劉波的紅色宣傳,受到劉波的‘熏陶’,思想上有巨大轉變,心向紅色。

      此事被黨務調查處發現,最終被審訊并且殺害。

      彭與鷗初聞此事,震驚不已。

      劉波竟然在監獄中影響,間接發展了一名親近紅色的愛國青年,此事用‘震撼’來形容也不為過。

      此外,靶子場監獄里的同志也反應,有多名‘犯人’受到劉波的紅色論影響頗深。

      用那名同志的話說,這些人幾乎是稍加引導、培養,便足以成為優秀的紅色戰士!

      這些情況,彭與鷗并沒有同程千帆說,事涉組織上在靶子場監獄以及黨務調查處內部的潛伏特工,他必須小心謹慎。

      不是他不信任‘火苗’,是組織紀律不允許。

      他是上海紅黨的高層領導,他的身份可以知曉更多的情況,‘火苗’的身份不允許,且知道太多,對于‘火苗’而反而是安全隱患。

      彭與鷗秘密來到漢口路的一個地點同王鈞同志會面。

      王鈞同志向他匯報了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

      我黨秘密黨員,江蘇省保安團團副毛志鵬同志,前幾日在西狄思威路同日軍的一場戰斗中,壯烈殉國。

      彭與鷗沉默了,他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煙,沉沉吸了一口。

      他記得毛志鵬,一個很豪爽的徐州漢子,對黨無比忠誠的老黨員。

      “志鵬同志的家里?”彭與鷗問。

      “還有一個六十多的老母親在徐州老家,妻子帶著兩個孩子本來在南京,志鵬同志加入淞滬戰場后,他的妻子戴著孩子回徐州老家照顧婆婆了。”

      ……

      程千帆回到巡捕房轉了一圈,提早下班。

      隨后他立刻趕往上海特高課在西自來火行街的秘密據點,向三本次郎匯報此事。

      他本以為三本次郎知道內情,想要設法打探一二。

      不過,三本次郎似乎對此也并不知情,三本也是剛剛得知許閣森之事。

      “海航的那幫家伙瘋了嗎?”三本次郎皺了皺眉頭。

      “英國人那邊對此事作何反應?”三本次郎問。

      “英國駐上海總領事非常憤怒,急匆匆退場,公共租界的高層陪同他去了醫院。”程千帆說道。

      “此事你密切關注,有任何消息,即刻來匯報。”三本次郎沉聲說道。

      “是!”

      就在此時,荒木播磨急匆匆敲門而入。

      “課長。”荒木播磨將一張紙遞給三本次郎。

      三本次郎接過來,入目一看,臉色大變,然后點點頭,“原來如此。”

      三本次郎搖搖頭,“可惜了。”

      說--&gt;&gt;著,看了程千帆一眼,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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