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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我的諜戰歲月 > 第418章 濟民醫院

      第418章 濟民醫院

      “怎么樣?”楊常年急忙上前詢問。

      “能做的我們已經都做了,兩人都傷勢極為嚴重。”羅真說,“能不能活下來……”

      醫生嘆口氣,搖搖頭。

      這么嚴重的傷勢,--&gt;&gt;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堪稱奇跡了,他們現在也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最重要的是傷口感染的危險,以他們的傷勢,本來便是九死一生,倘若一旦燒起來,這便是十死無生。”羅真說道。

      “聽說有一種叫磺胺的藥品,堪稱外傷神藥,如果能用上這種藥物,他們活下來的可能性能提高一些,只可惜,這種藥我們醫院沒有。”有醫生補充說道。

      別說是他們濟民醫院了,便是法租界的洋人醫院,磺胺都是稀缺藥物,特別是戰爭爆發后,這種藥簡直是價比黃金,最重要的是有價無市。

      磺胺?

      楊常年咬了咬牙,他早就想到磺胺了,這款藥極為稀缺,但是,上海特情組有藥。

      他此前一直不吭聲,是因為拿不定主意。

      不是他不舍得,而是因為磺胺極為稀缺,如若他搞來這款藥,極有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兩名國軍傷員死去,他又很難做到如此鐵石心腸。

      他剛才就期盼濟民醫院有這款藥,盡管他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不過,萬一有奇跡呢。

      只是,很顯然,濟民醫院沒有磺胺。

      楊常年心中天人交戰。

      ……

      黃小蘭站在手術臺邊上,看著昏迷不醒的何關,看那滿身的傷口。

      小姑娘癡癡傻傻的。

      她從身上摸出折疊的整整齊齊的一頁信紙。

      信紙上就一句話,字很丑:黃同學,我去扛槍揍小日本了,將來若能活著回來,你還未嫁人,我娶你。

      每一個字,她都在心底牢牢記住。

      淚水落下,打濕了她珍而重之保護的信紙。

      盡管只是實習醫生,但是,黃小蘭這段時間也幫忙做了好些手術,她知道,安靜躺在手術臺上的這個人,這個說要活著回來娶她的男人,除非奇跡出現,很難活下來。

      小姑娘看一眼信紙,看一眼昏迷的何關。

      鴻雁猶在,你也歸來,卻是這么一副場景。

      其他幾名護士基本上也明白是怎么回事,過來安慰黃小蘭,卻是看到了信紙上的字跡。

      有護士眼圈一紅,扭轉腦袋,捂著嘴巴哭泣。

      ……

      “龍副院長,我去搞磺胺。”楊常年深吸一口氣,表情嚴肅看著龍天福。

      “你能搞來磺胺?太好了!”龍副院長大喜。

      “我只能說盡力!”楊常年沉聲說,磺胺肯定有,只是,這件事他自己不敢做主,他必須要請示‘肖先生’。

      “拜托了!”龍副院長緊緊的握住楊常年的手,“這些都是好男兒,流血犧牲,我們要救他們啊!”

      “先生,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何關!”一旁的黃小蘭聽到這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就要下跪。

      “姑娘,使不得,使不得。”楊常年拉起黃小蘭,看了一眼昏迷的重傷員,“救他們,本是我應該的。”

      黃小蘭手中死死地攥著信紙,深深一鞠躬。

      “謝謝,謝謝。”

      “何關是你的?”離開前,楊常年問道。

      “我是他未婚妻!”黃小蘭抹掉眼角的淚珠,微笑著,驕傲說道。

      楊常年愣了下,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中央巡捕房。

      三巡對金神父路四季財賭檔的抓捕行動,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說是沒有波瀾,也不對。

      二巡巡長梁遇春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就要集合手下來找程千帆的麻煩。

      卻是被覃德泰一個電話打過來,一陣聲色俱厲的訓斥之后,梁遇春氣的差點掀翻了自己的辦公桌。

      就在眾人以為當年的法租界兇名赫赫的‘煞春’要發狂、作出反擊的時候,二巡傳來消息,巡長梁遇春胸口悶,身體不適,告了假,去醫院檢查身體去了。

      如此,頗讓一些人失望。

      很快,始作俑者小程巡長也離開了巡捕房,據傳,小程巡長說了,這段時間忙的底朝天,冷落了太太,今晚要親自下廚,做一桌好菜,好好陪陪太太。

      ……

      菜市場。

      程千帆正在買魚。

      他挑選了三條鱸魚,用草繩子串起來拎著。

      又買了一斤五花肉,一些蔬菜。

      回到車錢,便看到李浩拎著糕點已經在等候。

      “帆哥,楊常年發出信號,要求緊急見面。”李浩說道。

      “弟兄們都沒事吧?”程千帆問。

      “都已經安全返回,除了有一名弟兄被流彈擊中受傷,一名弟兄落水遇難之外,其他人都沒事。”李浩說道。

      “楊常年在哪里?”

      “信號上說在三號接頭點。”

      程千帆點點頭。

      半小時后,李浩開著車,停在了霞飛路萬氏豬蹄的對面的一根電線桿邊上。

      李浩下車去買豬蹄,程千帆則下車,在路邊抽煙。

      楊常年手上拿著報紙,遮住了臉孔,靠在電線桿上看報紙。

      ……

      “什么事,這么緊急。”程千帆低聲說。

      “我們返程的時候,帶了三個國軍重傷員回來,一人在路上死亡,另外兩人在濟民醫院救治,兩人情況很糟糕,現在急需要磺胺。”楊常年低聲說。

      “糊涂!”程千帆低聲呵斥,“我怎么交代的?不要節外生枝!誰允許你們帶著傷員回來的?”

      “先生,我們本來也不答應的。”楊常年隨手給報紙翻頁,繼續說,“那邊的一個長官都給我們跪下了,要我們救救傷員,你是沒看見,太慘了,一個團,活下來的就是那三個。”

      程千帆沉默,他是沒有親見,但是,卻可以想象前線戰事之慘烈。

      磺胺,他有。

      但是,到底要不要拿出來,他要斟酌再三。

      不是他心狠冷血。

      他和楊常年所處的位置不同,他要為整個上海特情組的安全負責任。

      特高課那邊,三本次郎此前就提醒過他,要他關注黑市上的槍支、電子器材、藥品交易,最好是能夠摸清楚黑市上的這些‘管制’物資的數量和規模,以及那些黑市商人的具體情況。

      很顯然,日本人已經為占領上海之后的‘統治’行為開始做準備了。

      這種情況下,程千帆不得不提早設防,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很可能便會為日后的暴露留下隱患。

      “先生,救救他們兩個吧。”楊常年低聲懇求,“你沒在現場,你是沒看見,那個何關全身都是白刃戰的傷口,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還有那個護士,她是何關的未婚妻……”

      何關?

      程千帆叼著香煙的牙齒猛然咬緊。

      “何關?”他問,“那個護士叫什么名字?”

      “姓黃,叫黃小蘭,濟民醫院的護士,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楊常年盡管不明白程千帆為何問這些,還是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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