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洪宇心里很氣,但他一直都沒說話。
在這里,他畢竟是小輩。
有些話,不好開口,不然就顯得不懂禮數了。
畢竟,舅公已經在主持公道。
“爸,發生什么事了?”
這時,一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書房里走了出來。
他是宋文兵的兒子,也就是孫尚香的丈夫宋逸飛,在縣教育局工作,是副局長。
在江陵縣,大小也算是個成功人士。
他剛才正在書房打電話,提醒之前通知過的親朋好友不要忘記了今天是老爺子的大壽,記得及時過來。
誰知,突然聽到客廳里傳來巨響,還有老爺子的罵聲,所以就出來看看情況。
“哼,你還是問問你的好媳婦吧。
”
宋文兵冷哼了一聲,眼神瞥向了一旁的孫尚香。
“尚香,到底是什么事啊,今天可是老爸的七十大壽,可不要搞得老爸不高興。
”
宋逸飛問向妻子。
孫尚香漫不經心的說道:“能有什么大事?不就是你家的窮親戚送來了幾瓶劣質酒,被我不小心打碎了,瞧把你爸給氣的,我平時也沒少給他買酒喝吧。
”
宋文兵瞥了一眼洪長壽,也沒和自己的這個表弟打招呼,說道:“爸,尚香都說是不小心的,你就不要生氣了。
”
宋文兵氣得吹胡子瞪眼,“他那是不小心嗎,我看就是成心的。
還有劣質酒怎么了?劣質酒,那也是長壽他們的一片心意。
”
孫尚香撇了撇嘴,道:“反正碎也碎了,你想怎么說都行。
”
宋文兵氣得不行,“真是氣死我了,我要你趕緊給長壽道歉。
”
孫尚香脖子一揚,看著天花板,根本就沒有道歉的意思。
眼看著越吵越激烈,一旁的洪長壽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洪長壽說道:“小舅,你不要生氣了,確實是表嫂不小心打碎的,你不要怪她了。
”
洪秀蓮跟著說道:“是啊,小舅,歲歲(碎碎)平安,你可千萬不要為了幾瓶酒,氣壞了身子。
”
宋文兵也不想當著客人的面大動肝火,忍住了脾氣,對著兒子宋逸飛吩咐道:“你還傻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客廳打掃一下。
”
“好的,爸。
”
宋逸飛點頭,拿著掃帚走到客廳墻角處,打掃碎裂的酒瓶子。
“這是茅臺酒啊!我說酒香怎么這么濃郁。
”
就在宋文兵再次邀請洪長壽三人到沙發上入座時,宋逸飛忽然驚叫了一聲。
茅臺酒?宋文兵和孫尚香神色都是一怔。
顯然,都沒想到洪長壽會送茅臺酒。
對洪長壽的家庭情況,他們是有所了解的,過得十分清貧。
“不可能吧,他們能送得起茅臺酒?”
孫尚香朝洪長壽這邊瞥了一眼,一臉不信。
但身體卻不由自主,朝著碎酒瓶處走了過去,想看看究竟。
“醬香味這么濃,鐵定是茅臺酒了,不可能是假貨。
”
宋逸飛一口咬定道。
他在江陵縣,大小都是一個領導干部。
平時有人求他辦事,請你吃飯時,茅臺酒是必不可少的。
喝得多了,所以對這酒香,他很熟悉。
孫尚香看了眼碎酒瓶上的字,還真是茅臺酒,而且聽到丈夫如此肯定的回答,心里倒也沒懷疑。
她撇了撇嘴,依舊牙尖嘴硬道:“就算是茅臺酒又如何?茅臺酒也有便宜貨,一兩百一瓶的茅臺酒又不是沒有,就他們還能買多貴的?兩瓶加起來,估計也不要五百塊錢吧。
”
洪宇聽了,心中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價值幾十萬,甚至是上百萬的金蓋茅臺,竟然被這女人說成是一兩百塊的東西。
真是無知。
“不對,這茅臺酒有點與眾不同。
”
宋逸飛像是發現了什么端倪,從地上撿起碎裂的酒瓶子看了看。
在其中一塊碎瓶子上,看到了黃金色的瓶蓋,整雙眸子都瞪大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驚叫了起來。
“我的乖乖,這該不會是金蓋茅臺吧?”
宋逸飛感覺自己拿碎酒瓶的手都在顫抖。
“金蓋茅臺,什么金蓋茅臺?”
孫尚香皺著眉頭,覺得丈夫未免有些太大驚小怪了吧?
不就是一瓶酒嗎?
至于激動成這樣?
宋文兵也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兒子。
即便是洪長壽和洪秀蓮也都愣了一下。
他們當然知道那打碎的酒是茅臺酒,而且還挺貴重的,畢竟是徐老爺子送的。
人家作為縣城首富,能送差東西嗎?
當時看到兩瓶酒被打碎了,兩人心里都很心疼的,但也沒當場說出這酒的價值,覺得今天是高興的日子,沒必要把事情鬧大。
不過,兩人打死也不會相信,一瓶酒可能值百萬,而且有價無市。
洪宇看著自己這個表大伯,喃喃道:“沒看出來,這還是一位行家,居然認識金蓋茅臺,不愧是事業單位的領導。
”
宋逸飛解釋道:“金蓋茅臺是茅臺酒廠在90年代,專門生產的一批有紀念意義的酒,一共只生產了一萬瓶。
”
“如今三十年過去了,現在的存世量不超過一千瓶,價值起碼三十萬以上,而且碰到真的喜歡收藏的,價格起碼翻倍。
”
“最最重要的是,這東西絕對的有價無市,而且連瓶蓋都是用金子打造而成的。
”
說著,宋逸飛激動的拿起手中碎裂的酒瓶子,“看到這上面的黃金色蓋子沒?這可是真的黃金,光這蓋子,據說就值五六萬塊。
”
隨著宋逸飛的一番解釋后,客廳內,眾人都聽呆了。
洪長壽也懵了。
自己送的茅臺酒,竟然是價值幾十萬的金蓋茅臺酒,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