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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

橙、藍兩根弦被楊青玄雙指壓下，他身軀一顫，像是觸電一般，雙色漣漪蕩在身上，全身炸毛，皮膚上更是纖毫畢露，所有經絡都浮現出來。

而橙、藍雙色的漣漪，在前方交織，化成一道宮音，震人發聵，如千刀萬劍，無差別的斬在那些變尸身上。

“砰！——”

雙弦之力，直接擊碎了當前的十多只變尸，聲音衍射過去，化成一片音海，將所有變尸擊退。

“錚錚！——”

楊青玄咬著牙，又是數指彈下，七色霞光在指尖飛舞，織成一道道音海，在九霄環佩四周，浮現出七種顏色的氣渦，一首九霄天波曲斷斷續續彈將出來。

那些變尸在神曲下，身軀不斷破碎。

而楊青玄自身，也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每一根琴弦的波動，指尖都濺出鮮血，并伴隨著經脈破碎。很快，兩條手臂全是鮮血淋漓，古琴的反噬，順著經脈游走全身，他身上就像是被割了千萬刀般。

花解語驚駭道：“楊青玄……”

此刻楊青玄已沒了意識，完全在一股意志的驅使下，將九霄天波曲越彈越流暢，而眼瞳、耳孔、嘴角都溢出血來。

花解語大急，道：“快停下來！否則你會死的！”

但楊青玄哪里聽得見，整個人沉寂在一種彈奏的玄妙內，哪怕這種玄妙在摧毀他的肉身，滲出鮮血的嘴角，竟露出一絲微笑。

指尖下流出來的譜音，已如行云流水，洋洋盈耳，再不是那斷斷續續。而是在山林間，勾勒出一幅云階月地，璇霄丹闕的九霄天波圖。

不僅楊青玄自己，還有莫金鋒、音瑤等人，盡數沉浸在這圖內，難以自拔。

花解語心神大震，怔怔道：“這是……古之圣賢者……朝聞道……夕可死……”

前方的變尸，也全都停了下來，臉上兇戾的模樣慢慢化解，變為呆滯，變為祥和。

不少變尸緩緩的閉上雙眼，直接倒在地上，在音海的漣漪下，化作齏粉，隨風而散。

“清音俗世流，紛爭幾時休，誰能破名利，太虛任遨游。”

花解語也緩緩閉上雙眼，靜下心來，沉入這無邊的音海。

不知過了多久，眾人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所有變尸都不見了，只有楊青玄倚琴而立，鮮血染紅長袍，染紅古琴，染紅大地。

“楊青玄！”

音瑤顫聲大喊，急忙沖了上去。

路一帆等人也心中駭然，回過神來，圍上前去。

楊青玄一手抓琴，雙目緊閉，鬢發在微風下輕輕揚起，臉上洋溢著安詳的笑容。

“青玄……”

音瑤愣了下，原本以為他定然十分痛苦，但完全不是，楊青玄的樣子好像很幸福。

瑾公子低聲道：“他好像……在笑……”

符卓蹙起眉來，道：“會不會是痛傻了？”音瑤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悶哼一聲，閉上嘴巴。

楊青玄的長衫已經化成血衫，觸目驚心，誰也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誰也不知他為何還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