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啊,我聽說他那個店有點問題。前幾天還有人看到他跟幾個外地人在店里吵了起來,好像是因為貨款的事情。”
王東聽了,心中一動,連忙問道:
“哦?還有這事?那后來怎么樣了?”
那村民搖了搖頭,叼著旱煙袋說道:
“后來就不清楚了。不過啊,陳偉寧這人看著挺風光的,但總覺得有點不靠譜。你們要是跟他做生意,可得小心點。”
王東點了點頭,微微嘆了口氣。
還是沒什么關鍵證據。
夕陽西下,曬場上鋪滿了金黃的稻谷,空氣中彌漫著稻香。王東蹲下身,抓了一把稻谷在掌心摩挲,谷粒飽滿,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正準備回家,就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東子,等等!”是村長趙明的聲音。
王東轉過身,看見趙明氣喘吁吁地跑來,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他手里攥著個老布袋,不知道裝的什么。
“剛接到縣里陳老醫生的電話,”趙明抹了把汗,“說是省城的藥要晚來幾天,這幾天不用帶洪生去縣城了。”
王東聞微微皺眉。
趙洪生的病情,他也很清楚,一直在靠省城的特效藥吊著命。
這可真不是啥好消息。
他抬頭望了眼天色,暮色漸濃,遠處的山巒已經模糊成一片深青。
“不過陳老說,咱們后山的野生靈芝或許對洪生的病也有幫助,”趙明繼續說道,“我尋思著這幾天去挖點,你要不要一起去?”
王東想起前世在山上見過的那片靈芝,就長在懸崖邊的老松樹下,傘蓋足有巴掌大,通體泛著紫紅色的光澤。
倒是把這些忘了。
他點點頭:“成,明天一早我去找你。”
回到家,王東翻出塵封已久的采藥工具。
竹簍、藥鋤、繩索,一樣樣擦拭干凈。月光從窗欞漏進來,在工具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想起前世跟著吳老頭上山采藥的情景,那時吳老頭總說,采靈芝要講究緣分,不是誰都能找到。
第二天天還沒亮,王東就背著竹簍出了門。
晨霧彌漫,露水打濕了褲腳。趙明已經在村口等著,兩人一前一后往山上走。
山路崎嶇,越往上走霧氣越重。王東走在前面開路,不時用柴刀劈開擋路的荊棘。
趙明跟在后面,時不時咳嗽幾聲。
這些年他為了給兒子治病,他操勞過度,身體也不如從前了。
“就是前面了。”王東指著不遠處的一片松林。晨光中,松針上凝結的露珠閃閃發亮。他記得那棵老松樹,樹干扭曲如龍,枝干向懸崖外伸展。
突然,趙明一把拉住王東的衣袖:“等等,你聽!”
松林深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移動。王東屏住呼吸,握緊了手中的柴刀。
霧氣中隱約可見幾個黑影,還有壓低的說話聲。
“有人比我們早到了。”王東壓低聲音說。他示意趙明蹲下,兩人借著灌木叢的掩護慢慢靠近。
透過枝葉的縫隙,他們看見三個陌生男人正在老松樹下忙碌。
其中一人拿著鐵鍬在挖土,另兩人則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撬動樹根處的什么東西。
“他們在挖靈芝!”趙明差點喊出聲,被王東一把捂住嘴。
王東瞇起眼睛仔細打量,那三人穿著迷彩服,背著老舊的登山包,顯然是有備而來。
而且是城里人。
最讓他心驚的是,他們腳下已經堆了好幾個塑料袋,里面裝滿了大大小小的靈芝。
“這些人是專業的采藥販子,”王東在趙明耳邊低語,“他們這樣挖,會把整片靈芝都毀掉。”
趙明的拳頭攥得咯咯響。
這些野生靈芝是村里人世代守護的寶貝,更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他剛要起身,就被王東按住。
“別沖動,”王東說,“他們人多,我們得想個辦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隆隆的雷聲。王東抬頭望去,只見烏云正從山那邊滾滾而來。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要下雨了。”
果然,不到一刻鐘,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采藥販子們慌忙收拾工具,卻為時已晚。山路很快變得泥濘不堪,他們背著沉重的靈芝,在濕滑的山路上舉步維艱。
王東和趙明對視一眼,默契地分頭行動。
趙明去通知村里人,王東則悄悄跟在采藥販子后面。雨越下越大,山間騰起濃霧,采藥販子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等村里人趕到時,三個采藥販子正被困在一處山坳里,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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