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工程術士在心里思考著這些對于無毛怪來說完全不可接受的事情,手上的動作卻依然沒停。
又是幾分鐘的時間,線圈也被修復完畢了,將它放進炮管,小心地推到底部,書記員開始操控金屬之風將它重新安裝。
接下來,就是裝填。
“次元石炸彈好了。”
米爾扎將次元石炸彈塞進了炮彈殼之中,埃斯基立刻接手,小型魔法讓炮彈的兩部分開始摩擦變紅,最后接在了一起。
現在開始完成最后的激發刻印。
“那是什么?”
米爾扎驚嘆出聲,引得埃斯基也向著米爾扎視線的方向看去。
紫黑色的能量開始遍布整個天空,卻并不像是在擾亂天空之上的次元風嘯。
能量流,流動著,一上一下的跳動著,甚至和釋放次元風嘯的混沌能量與大角鼠神力形成了呼應。
一陣陣灰色的霧氣,不,不是霧氣,魔法的能量開始在視線所及之內變成了云層,厚重的烏云開始擴散到肉眼所見的每一個角落。
天空之上,混沌能量對撞形成的紫光,也被這厚重的云層遮蔽,原本尚能看清的海面,再次變得黑暗。
忽然,一陣巨響,白毛工程術士的眼前被光芒照亮,是閃電!
閃電在云層之中時隱時現,藍色的電光將海面上間歇性的照亮,與之前次元風嘯的紫色閃電不同,那種借用大角鼠的神力與埃斯基的混沌能量一起產生的閃電,并沒有這樣粗壯。
透過這令任何自然生靈都足以恐懼的電光,一大團的云氣旋轉著撲向海面,就在埃斯基航向的右前方數公里處。
船上開始滴落豆大的雨點,埃斯基剛剛伸出爪子,豆大的雨點很快變成了如同潑水一般的暴雨,船只也在洶涌的海浪中無序的晃動著。
站在尾部甲板的鼠人都扶著欄桿,才能維持自己的平衡。
“海上搞這種巨型風暴,她瘋了吧!”
想著,埃斯基用尾巴抓牢了欄桿,又開始用雙爪在暴雨中給炮彈做最后的安全刻印。
只需要再有三分鐘的時間……
“右滿舵,右滿舵,我們得到岸邊去!”
暴風鼠艦長聲嘶力竭地喊道,只是在這樣的暴雨之中,他的聲音只是能被身邊的人聽清。
傳令鼠不在身邊,沒有人能傳達他的命令。
“不,不能停,靠近海岸三公里,我們繼續航行!”
白毛工程術士放下完成一半的炮彈對他吼道,無論如何,上岸是誰都不能接受的損失。
暴風鼠艦長并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如果丟掉精靈艦船的話,他這個艦長就當到頭了,如果回到壞血病氏族,還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不知道。
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無法繼續下去的。
“這種風暴下,怎么航行!”
黑毛艦長指著頭頂的風帆,帆被雜亂的風廝打著,發出了接連不斷的噪音,在埃斯基聽來,這就和直升機的聲音一樣。
由于風帆的影響,這條船的速度已經陡然下降,更加急迫的是,后方的船只,展開了護盾,雙方的距離更快的拉近了。
“不管了,先解決掉施法者。”
白毛鼠抱著炮彈,艱難地走到了炮管前,將炮彈塞了進去。
這門炮并不是火炮,而是魔法與科技結合的造物,不會因為雨水打濕火藥而導致無法使用。
但他也已經無法知道,剛才大量地雨水流進了炮管,到底會產生怎樣地影響。
不過,應該是不會在甲板上原地爆炸的。
“避開,都避開,我要開炮了!”
埃斯基叫喊到。
褐毛工程術士立刻跑下了尾部甲板,黑毛艦長與氏族鼠們慢了一拍,但也立刻跟著竄了出去。
經過剛才的炮擊,米爾扎已經清楚,船只不會因為炮彈原地爆炸而毀滅。
只是,炮管仍然可能出問題。
史庫里氏族的兵器,時常出的問題,就是在戰場上打出最強威力后,同時把自己人弄死。
身后,應該是炮管蓄能的嗶哩嗶哩聲,那聲音在暴雨的掩蓋下也同樣明顯。
劇烈的爆炸聲傳來,炮彈已經出了炮膛。
埃斯基看著眼前尾部已經炸開的炮管,沉默著,他的手臂上,插上了一塊炮管的碎片,將那一塊五公分厚的血肉完全削掉了。
好在,炮彈發射出去了。
又是無法看清的速度,只在船尾筆直地留下了綠色地蒸汽痕跡,但在連聲音都被遮蔽的暴雨之中,這樣的蒸汽也立刻就被清洗干凈了。
遠處那艘圓潤的大船,除了尾部,前方的船殼被完全撕碎了,不,不僅僅是撕碎。
如果是被撕碎的話,海面上應該殘留有它的殘骸才對,但現在,那里,除了原本的存在的東西消失了,就是尾部剩下的一小部分船,殘留著如同被啃食過一樣的交錯傷痕。
殘留的船板與傷口上,殘留著之前那艘船一般的綠色火焰,將四周的一起都變成焦黑的哼唧。
暴雨澆灌著它,卻無法將它熄滅,卻讓它在雨中燃燒得更加旺盛,一時間,大量的白色蒸汽從船只殘骸上升騰到空中,又被劇烈的暴雨打下。
它重復著上升下降的過程,在天空之中,一時間出現了白色的分界線。
這一次,埃斯基看清楚了,那個法師沒有釋放抵抗的法術,所以,次元石炸彈得以展現真正的威力。
赤紅色的液體在海面上燃燒,同樣覆蓋著綠色的火焰,這是艦艏上的巨大撞角。
也許是它的材料特殊,這是埃斯基剛才目擊的戰斗中,唯一幸存的東西。
不過,那個法師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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