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氣散盡了之后,天也蒙蒙亮了。
大雄寶殿上面的人也被和尚分別請到了禪房休息,只剩下那念經的和尚還留在那里。
方丈被攙扶回他自己的禪房,扶容去大雄寶殿上找秦遠朝和秦云。
“難怪你們是一家人啊。”慧能無奈地笑著說,“這兩位無論如何也要在這里等著你。”
見到扶容回來之后,秦遠朝暗暗打量一圈,發現沒有受傷才松了一口氣。
秦云見到她立刻沖過去:“表姐,那群人全都被帶走了,只剩下那個和尚了。”她指了指還在敲木魚的和尚后,立刻賊兮兮地湊上去,“后山沒事了吧。”
“沒事了,你也去睡一會兒吧。”
扶容轉頭看向敲了一晚上的木魚的和尚,抬步走過去:“這位法師為何還在敲呢?”
聞,和尚將敲木魚的手漸漸停下來,睜開眼睛說:“不是為了同一件事而敲。”
正當扶容困惑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和尚焦急地喊著:“大師兄,方丈…方丈在找你。”
那和尚立刻放下木魚,然后轉身快步走向了方丈的禪房。
如此,扶容便明白了。
此時,方丈看到自家的大徒弟,艱難地抬手說:“慧明,你過來。”
慧明來到方丈床邊,神態悲痛:“您…您…”
方丈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拍了他一下:“別傷心。為師這么多年以來,一直為了后山這煞氣戰戰兢兢。心境困住了,修行也困住了。如今煞氣散盡,也該壽終正寢了。”
“你以后好好修行,照顧好這座寺廟。”
慧明聽著方丈一句句地囑托,忽然方丈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對了,萬事都可忘記。有一句一定告訴那位扶姑娘,太初通寶不可再尋了,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慧明連連答應,稱自己記住了。
隨后,方丈就閉眼圓寂了。
喪鐘響起來,所有在昭化寺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扶容抬頭看向喪鐘的方向,無奈地嘆了一聲。
修行之人最怕有牽掛,方丈將這寺廟和煞氣看得太重,執念消失自然會圓寂。
在離開昭化寺之前,扶容瞧見了慧明,她挑了挑眉:“他怎么來了?”
秦云探出頭啊了一聲:“是那個敲木魚的啊。”
慧明緩緩走過來:“姑娘,借一步說話。”
瞧他的樣子,扶容就知道是方丈說了什么,于是跳下馬車說:“這邊請吧。”
慧明對于所有事情都是冷淡的,他將方丈的話轉達給扶容之后,雙手合十行禮:“昨夜多謝姑娘相助,如今方丈圓寂,臨終留下一句話給你,也算恩怨抵消。”
扶容能察覺到他對自己的避之不及,她笑了一聲:“法師不必如此小心,若是堅定修心修道,便不會被任何事情攪擾了因果。”
說完,扶容轉身回了馬車之上,留下慧明慚愧地笑了笑。
返回京城內的路上,有許多殘破的馬車在路邊停靠,原本衣著光鮮的官宦子弟也變得狼狽不堪。
原本是秦云在隨意看著,忽然扶容瞧見了個眼熟的人,她湊到窗邊喊著:“是柳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