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蟬臉一白,手一抖。
她的手里還端著茶,在抖的時候故意往安無恙這里傾斜。
泡茶是需要滾燙的開水的,就算秋蟬在這里等了一會兒了,這壺茶的水也很燙。
安無恙挑眉。
你這演技,都是我玩剩下的,你撞到我,你可是撞到銅墻鐵壁了!
安無恙順勢站了起來,可是腳底一滑,身體一歪,手不小心碰到了秋蟬的胳膊肘,直接把那杯熱茶全部推到了秋蟬的身上。
“啊——”
秋蟬凄厲的尖叫響起。
可是蕭景珩沒管她,反而是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把安無恙護在了懷里。
“裊裊,你沒事吧?”
安無恙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表哥,我差一點摔跤了,你家凳子不好坐,好滑,一會兒外祖父來了,讓他給我重新換好不好?”
蕭景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凳子。
“這凳子確實滑,等一會兒祖父來了,我就跟他說。”
上好的金絲楠木凳子就這么被嫌棄了。
秋蟬覺得她的心空了一個大洞。
她手腕都被燙紅了,衣服下面的皮膚也火辣辣的疼,她叫的這么慘,都沒有得到蕭景珩的關心,她可是他的姑姑,以后可是他的……
安無恙卻得到了蕭景珩所有的偏愛。
而且蕭景珩剛剛的話里,說了什么?周循很寵愛安無恙?難道她斗完了翟欣柔,還要再斗下一個么?
而且,剛剛在蕭景珩眼里對安無恙的在意濃烈的都要溢出來。
她從來沒見過蕭景珩這樣。
如果蕭景珩也看中了安無恙,那就不好辦了。
秋蟬不敢繼續想下去。
定了定神,她可憐兮兮的說:“景珩,我被燙著了,手好痛,可以請府醫來給我看看么?”
說著,她把自己通紅的手掌伸出來給蕭景珩看。
因為這些年嬌生慣養,她的皮膚很細嫩,被開水燙了一下,上面還起了幾個白色的小泡。
癥狀相當嚴重。
都燙成這樣了,還不回自己的院子,不就是為了一會兒我外祖父來的時候,心疼你么?真是的,心機婊,等會我就給你整個小藥丸,今天晚上一定是你難忘的夜晚!
安無恙的心聲拂過,蕭景珩眼尖的瞥見她小手一彈,然后一顆小巧的藥丸就飛進了秋蟬的嘴里。
如果不是他時刻關注著安無恙,也時刻盯著安無恙,這一瞬間的動作,根本讓人無法察覺,就連秋蟬都沒有察覺。
蕭景珩再一次佩服安無恙。
原來她要下毒要下藥,只是彈指一揮的事罷了。
真不敢想象,如果裊裊是他的敵人……
他直接躺平。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斗不過。
真的斗不過。
蕭景珩眼下還要配合安無恙演戲,他狀似無意的看了一眼秋蟬。
皺眉。
“姑姑,既然傷的這么嚴重,我讓玄青送您回您的院子,讓府醫過去給您好好瞧瞧。”
秋蟬委屈巴巴,卻在心里罵著。
“景珩,我實在有點痛,不想挪動了,你先派人傳府醫來這里給我上藥吧。”
安無恙立刻拽著蕭景珩的衣袖,把他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表哥,我好累,我想睡覺了。”
蕭景珩對秋蟬第一次表現出不耐煩的表情。
“姑姑,你看,裊裊有些困了,我派人給你送回院子,還得派人去告知祖父,讓他明日再來看裊裊,可好?”
秋蟬聽了這話心里好受了很多,既然周循不來了,不如先回去。
她必須冷靜下來,她沒有那么多時間,去斗一個又一個,她必須想一個辦法。
還有,蕭景珩究竟是怎么回事,跟林妙可還有婚約在身,突然間就喜歡上了安無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住在你這里?于理不合吧?”
這太……
蕭景珩想開口懟回去,但是還是沒開得了口。
這確實于理不合,對安無恙的名聲有影響。
可安無恙是什么人?
她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名聲。
“表哥,秋蟬姑姑說的對,我住在這里確實于理不合,你走吧,讓外祖父來陪著我吧,我第一次來相府,我害怕,祖母身體不好,讓外祖父陪著我好不好?或者我去外祖母那里,我睡在小榻上也是可以的。”
安無恙的話里句句都是深意。
自己害怕不能獨自睡……
第一次來相府……
要外祖父陪,或者睡在外祖母屋子里的小榻上……
這些話放在一起,很難不讓人亂想啊!
秋蟬聽到這話,身體一抖,差一點就摔跤了。
這話聽在了她的耳里,就是纏上了周循,而且對周循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不不不,那不行,你怎么可以住在相爺屋子里!也不能跟相爺獨處一室!!你……”
不等秋蟬說完,蕭景珩抬頭看了秋蟬一眼,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姑姑,你先離開吧。還有,今天看到的聽到的,不要亂說。”
秋蟬面色發白。
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
扭頭憤然委屈的走了出去。
安無恙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表哥,我今天好累了,想休息,我還是明天一早再去見外祖父外祖母吧。”
“好,你先在這好好休息,我不走,我明天再帶你去。”
走到門口的秋蟬腳步頓了一下。
呵!秋蟬啊秋蟬!我可是給了你提示了,明天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秋蟬一走,蕭景珩瞬間跟安無恙拉開了距離,他對安無恙說:“裊裊,我讓人給你準備新的屋子,你不能住在我的屋子里,于理不合。”
安無恙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在他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里?
就算是名義上的裊裊也不行。
安無恙委屈又乖乖的點頭。
“好吧!”
我怎么感覺表哥有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呢!渣男本質盡顯啊。
蕭景珩幾乎是從屋子里落荒而逃。
瘋了瘋了!
虛扶的離開了的身影,再一次在心里感慨。
表哥這狀況可不好!我太藍瘦了!好像被渣男睡過后就分手一樣!!
蕭景珩:……
腳下一個趔趄。
要不是他身手好,險些就摔了一個狗吃屎!
蕭景珩出了院子,直接靠在了院子門口的墻壁上。
腿軟。
心在顫抖。
胸口劇烈的起伏,心臟灼熱,好像快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裊裊太瘋狂了。
他現在已經無法直視裊裊了。
她心里的虎狼之詞太猛了。
蕭景珩太君子了!
完全承受不住!
裊裊怎么心出狂!
怎么什么都說得出來!
瘋了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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