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拳,打在了郝成志的太陽穴上。
“我既然留了你一命,你就該對我感恩戴德,就該跪在我腳邊小心討好。
可如今看來,你好像忘記自己姓甚名誰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小動作。”
一拳,兩拳,三拳……
葉安綺并未收著自己的力氣,每一拳都重重地落在郝成志的腦袋上,打得他口吐鮮血,頭重腳輕。
站在一旁看好戲的蔣衛良急了,忙不迭上前護住郝成志。
笑話,這可是他和蔣志虎的保護傘!
若是真出了事,今后他們兄弟兩個在北陵基地還怎么混?
蔣衛良拼勁全身力氣攥住葉安綺的手腕:“基地長!你這是在做什么!
你不分青紅皂白地便對郝區長動手,身為基地長,你這樣做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難道你要帶頭違背北陵基地的法律法規嗎!”
他的聲音極大,沖擊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葉安綺扭頭看向他,左臉臉頰上濺了數滴溫熱殷紅的血,襯得她宛若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過分?我還有更過分的。”
她咧開嘴笑了笑,只聽咔嚓一聲,郝成志的脖頸居然就這么被輕易折斷了。
他的腦袋軟趴趴地掛在一旁,尸體猛地跌進松軟的雪堆里,死不瞑目。
葉安綺三下五除二地將他身上的軍大衣、羽絨服全部扒下來,隨手遞給距離最近的幾名居民,卻無人敢伸手來接。
葉安綺也不在乎,只抖掉衣服上的雪花,自顧自披在一個中年婦女的肩膀上。
她溫柔開口:“你是樂樂的媽媽,對不對?”
這件外套上還殘存著郝成志的體溫,女人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呆滯的雙眼里驀地蓄滿了淚珠。
她輕輕點了點頭,淚水越掉越多,灼熱滾燙地砸在葉安綺的手背上。
“我是樂樂的媽媽,樂樂,我的樂樂。
他才6歲,就因為舍不得最后一口窩頭,被蔣衛良活活打死。
孩子臨死之前還摸著我的臉安慰我。
他說,‘媽媽別哭,樂樂不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樂樂媽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突然跪坐在雪地中,眼里滿是紅血絲。
“樂樂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他還這么小,卻要在末世經受苦難與折磨。
憑什么!憑什么好人就要被欺壓,壞人就能享受富貴榮華!
誰能還我孩子!把我的樂樂還給我啊!”
她情緒分外激動,身體劇烈顫抖著,嗓音沙啞粗糲。
極致悲傷沉悶的氣氛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口。
“基地長,你要為我們報仇啊!
錢瑞云說得沒錯,蔣家兩兄弟無惡不作,郝成志則與他們蛇鼠一窩,狼狽為奸!
我的閨女才18歲,就被這群王八蛋給糟蹋了啊!”
“蔣家兩兄弟嫌棄自家屋里不暖和,便在樓內各處搶奪搜刮棉被和木柴。
我老婆當時高燒不退,保命的被子和木炭卻被全部搶走。
她就這么死在了我的懷里!”
……
苦難被堵截已久,如今撕開了一個口子,痛苦與恨意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瞬間吞噬了他們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