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少女漸漸從強光之中露出臉來,一頭金黃色的頭發里面還有幾條綠毛,臉上畫了濃濃的眼影,白皙的臉上貼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貼紙,身上的衣服更是看得讓人眼花繚亂,紅黃綠黑藍青紫,各種顏色都有,難道是傳說中的混搭嗎?下面穿的牛仔也是奇葩,居然一只腳半截,一只腳全是破洞。除了腳上穿著一雙粉紅色的耐克鞋正常一點之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像學生的地方,比街頭小太妹還小太妹。
可是讓葉懷安感到驚奇的并不是這名少女的穿著,而是即便是她穿著極不協調的衣服,畫著極不協調的妝扮,但是依然掩飾不住她本身的美麗,大大的眼睛下面掛著兩條飽滿的臥蟬,正是絕美的臥蟬眼,一張小巧的嘴巴如同花瓣一樣嬌嫩,白凈的手臂上沒有一絲疤痕更沒有紋身,腳腕處露出的一小節襪子潔白無瑕,就好像一塊寶玉被人故意用泥土掩蓋住一樣,或許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卻擋不住葉懷安毒辣的眼睛。
“雯雯!怎么可以這樣跟老師說話!”方圓有些生氣的說道,丈夫去世之后女兒一直是她的心病,可是明知道是心病卻治不好讓她有苦難。
“哼!”林雅雯扭頭看了葉懷安一眼,眼神之中有種莫名的深意。
“方女士,我很久以前就想跟你打電話了,可是您的孩子在登記本上留的電話根本就是假的,現在見面我想我直接跟您說吧,像林雅雯這樣的女孩我們學校教不起,這一次的事情我上報后校方已經通知我了,對林雅雯實行勸退,保留學籍畢業后依然頒發證書。”夏老師重新做回椅子上傲慢的說道。雖然國家實行的是九年義務教育,但是很多情況九年也完全真正落實,就是現在說的這種情況。畢業證可以發你,中考你也可以參加,但是不能來學校,校方的解釋一般都是說怕打擾其他同學。
方圓頓時有些急了說道:“夏老師,這次的時候你們也有很大的責任啊!為什么我的孩子沒來上學你們現在才跟我打電話?”
夏老師冷笑一聲然后拿出一張紙丟在桌子上道:“這是你寫的請假條?如果不是那就是你女兒代簽的,這個字跡還真是像啊!我都沒看出來!”
方圓看了一下紙上的字跡,果然跟自己的字十分相似,恐怕是自己的秘書也分不出來,不過現在這并不是重點。方圓自顧坐在夏老師對面說道:“夏老師,我們家孩子從小就很聽話,可能是青春期有些叛逆而已,學校應該幫助我們家長教導孩子,而不是將她趕出學校……”
“方女士,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是沒有教她而是教不會,你看看她臉上畫的妝,哪里像個學生!你再問她一學期遲到多少次?今年開始她一次作業都沒有交!記大過三次,檢討書都寫了十封,可是她改了嗎?沒有!期中考試數學三十分,英語五十!也就語文得了八十分!這種成績就算是參加中考也沒用!”夏老師的辭依舊犀利異常,似乎對林雅雯相當的不滿甚至是仇恨。
“夏老師,孩子還小,犯錯誤也在所難免,請學校再給一次機會……”
兩個女人在那邊說個不停,卻沒有發現站在一旁的林雅雯越來越憤怒然后突然爆發道:“夠了!不要再吵了!我不要你這么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我不想念書!我不想上學啊!”兩手在桌上一推,桌上的書本全部推到在地上。
頓時,辦公室里安靜了,方圓傻眼了,夏老師臉上也露出你看吧的神色。
“你們一個個的把我推過來推過去!其實就是不想自己承擔責任!我受夠你們了,我不想上學!我恨這里!我討厭這里的人!”林雅雯哽咽道,臉上留下痛苦的淚水,渾身顫動,眼部的濃妝裹著淚水劃出一條條難看的淚痕。最難理解青春人,青春期少男少女的心比皇帝還難猜,她們想要的別人永遠都不懂。
方圓和夏老師一陣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傳來:“字寫得不錯啊。”
三人同時扭過頭去,只見葉懷安從地上撿起林雅雯的請假條然后說道:“成績不能代表什么,如果我是你,就憑這一手好字我就不會讓她離開。”說完葉懷安亮出手中那張請假條,上面林雅雯的字寫的娟秀婉約,不失大氣,一勾一劃圓潤并且流暢,她模仿母親的字卻恰恰相反,鐵鉤銀劃相當犀利,應該是設計過之后的藝術字,想來方圓身為一名公司老總寫藝術字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