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安郡主見宴席上的氣氛有些凝重,笑著問道,“若是六國再在虞城駐扎三年,顧城主可想過怎么辦?”
顧長臻把玩著手里的茶盞苦笑,“若真如此,孤也只能奉陪到底。”
“虞城是燕朝的要塞,孤誓死守衛虞城不僅僅是為了虞城百姓,也為了千千萬萬的燕朝百姓。”
“孤既然做了這個守門人,那就注定不到最后一刻,絕不會離開這里。”
顧長臻確實衷心,也確實固執的讓人厭惡。
三年了,皇上給虞城下了多少詔書,明里暗里無數次表示,只要他肯妥協,陛下不會虧待他的。
可是他硬是裝傻,要不是陛下這三年對這里不聞不問,還時不時給六國進貢,六國君主豈會放過他們?
當然了,他們現在也享受了一些他堅持之后的好處,可相比于這一點點的好處,這三年來的擔驚受怕更讓人無法忘卻。
招安郡主試探顧長臻的時候,顧長臻借機反問道,“陛下還是不肯給虞城送糧草嗎?”
招安郡主尷尬的笑道,“本郡主剛才不是說了嗎?江南前段時間剛剛發生了水患,國庫的糧食本就不多,前幾日都送去江南了。”
“而且你這邊不是也不缺糧食。”
“郡主說錯了,虞城很缺糧食,孤今日之所以能用這么豐盛的食物來招待你,那是從不少將士口中省出來的。”
“如果郡主不相信,可以去我軍庫房查看。”
說到這里,顧長臻看了招安郡主一眼,繼續說道,“這些話,是澹臺云朗告訴你的吧,為了一個沒有確定的猜測,他前幾日還抓了虞城的人想要威脅孤。”
“是嗎?這個澹臺云朗真本事沒多少,陰謀算計到是沒少琢磨啊。”
“此事等本郡主回去后,一定會讓陛下問候大齊國君的。”
招安郡主說來說去,只字不提皇上的態度。
顧長臻繼續說道,“孤聽說,招安郡主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不知道郡主能不能在陛下面前為虞城周旋一二。”
“郡主也看到了,如今偌大的虞城已經沒有多少百姓了。”
“再這么下去,虞城失守,對燕朝沒有任何好處。”
“另外,如果招安郡主可以勸說陛下,想出辦法讓六國退兵,那招安郡主就是此事的大功臣,于國于你自己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招安郡主下意識看了顧長臻一眼,沉默不語。
顧長臻見狀,又說起了小時候招安郡主有家不能回的時候說過的話。
那個時候,招安郡主總說,她想做爹娘眼里最乖,最聽話的孩子。
也要最讓爹娘驕傲的孩子。
顧長臻這么說,是在提醒招安郡主,平日里的端莊大方,賢良淑德,都不如她能為燕朝做一件利國利民的事情。
如此利埃,南城王府的門第都要比從前高一些。
到那個時候,嫡母哪里還敢給他半分臉色?
說不定她那嫡姐還要反過來討好她。
以顧長臻對招安郡主的了解,他不相信她沒有這樣的野心。
不得不說,顧長臻是了解招安郡主的。
這不,招安郡主低頭喝茶時,眼底快速閃過了一抹算計。
“想讓六國退兵,難也不難。”
片刻功夫后,招安郡主開了口,“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情,陛下之所以敢讓本郡主一個女子來虞城見你,是因為六國遲遲拿不下虞城有些著急也有些忌憚了。”
“如果接下來你能扛下甚至是讓澹臺云朗大敗一次,到時候,再由本郡主的從中周旋,想要讓六國退兵便不再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