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辦法?”世子問道。
朱高煦道:“記不記得,昨日咱們曾經經過一個驛站?只是咱們為了避開耳目,沒在驛站落腳而已。我現在往回走,到驛站借馬。”
“這能行?”世子皺眉道。
朱高煦道:“大哥放心,我自有辦法。”
就在這時,騎在馬上的高燧開口道:“二哥,我和你去!那驛站太遠,咱們倆騎一匹馬去。”
朱高煦看了他一眼,搖頭道:“太顛了,蛋受不了。大哥腿腳不便,得有人照看。”
高燧開口剛要說話,朱高煦斷然道:“別婆婆媽媽的,趕緊走!”
他說罷轉身大步走到受傷的馬旁邊,在馬背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一袋干糧一把腰刀。剛才那些騎士是配了武器,只是不敢用而已。
“喝!”朱高煦猛呼一口氣,一把將傷馬舉到了肩膀上,就像舉重一般,再慢慢由蹲的姿勢站起來。
這匹蒙古馬體型不大,但幾百斤是有的。饒是不用雙臂伸直,光是扛在肩上也非常人可為!這副朱高煦的身體著實厲害,后來,他在死之前還能舉起幾百斤的銅缸,似乎并非夸張!
朱高煦扛著這匹馬,打著火把摸進一邊的松林里。
不能讓這匹傷馬留在路邊,因為就憑這匹骨折的傷馬,追兵就能從中推測出很多信息,王貴他們就可能被歪打正著逮到。
朱高煦走了一段路,拿火把一照,發現草叢中有個坑,便將傷馬丟了進去,摔得馬匹“嘶”地慘叫一聲。
他接著順坡遛下去,拔出腰刀,在馬脖頸上捅了一刀,再按住掙扎的前蹄,將嘴湊上去,“咕嚕咕嚕”猛灌了幾口馬血補充體力。然后又補了一刀,確定完全隔斷馬的咽喉。
朱高煦從坑里爬出來,又摸索著選中一顆松樹,拿腰刀削開樹皮。接著他用刀尖啄出一塊塊樹心,這玩意富含松脂,火把一般就是這個原料。
他打著火把,小心地穿過了這片松林,很快一條土路出現在眼前。
朱高煦跳上土路,深呼吸了幾口,又彎腰在小腿上拍打一番,做了一會兒奇怪的動作,便沿著路小跑起來。
這幅身體素質是非常好的。前世他也參加過學校的馬拉松訓練,配合呼吸節奏,跑起來比較有效率,也沒浪費這么好的身體!
此時河北的鄉村,實在不怎么富庶,晚上漆黑一團,半天連一盞亮著的燈都看不見。幸好朱高煦方向感還比較強,順著來路的方向,不快不慢地跑步前進。
等他找到昨天路過的驛站時,周圍只有那片建筑群有燈光,驛站“二十四小時營業”。此時天空已經泛白,快要亮了。
驛站正門外有藩籬,大門關著,里面有亮光。
朱高煦琢磨,到這地方正大光明要馬,必須要官方公文,他是沒有的。于是剩下的法子,要么搶,要么偷!
他決定盡可能偷,以免過早暴露目標。
朱高煦繞驛站轉了一圈,找到一處最矮的圍墻,縱身一跳,雙手抓住墻頭,然后慢慢翻了上去。
不料,剛剛跳下土墻,正遇到一個人提著燈籠站在不遠處,倆人面面相覷!
他娘|的!那廝不是在客棧想睡杜千蕊、又自扇耳光的二比么?!朱高煦在暗,那后生在明;朱高煦一臉馬血污垢,后生好像洗干凈了,臉上的腫還沒消。
那后生似乎沒有認出朱高煦,片刻之后,便扯開嗓子大叫:“賊!來人啊,有賊……”
朱高煦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頓時大怒,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一把擰住后生的衣領,抬起手掌就扇了過去,“叫!”
噼里啪啦密集的巴掌一起招呼到后生的臉上,朱高煦破罐子破摔,一邊扇一邊罵,“叫!讓你叫,叫個夠!”
后生哭喊不已,臉已經紅|腫得不成樣子,估計連他爹都認不得了!
等朱高煦打夠了,他竟然還哭道:“娘|的!你這賊也忒張狂,為甚打俺!”
就在這時,一道門后火光閃耀,一個綠袍官兒帶著一群人,手持兵刃棍棒沖過來了。那綠袍官兒見朱高煦抓著后生,忽然喊道:“別動俺兒子,好漢手下留情!”
朱高煦又氣又累,豁出去罵道:“娘|的,原來只是驛丞的兒子,老子還以為你多少有點貨!”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