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子砸了個結實。
我立刻向前撲倒,佯裝被敲昏。
四人沒有任何多余的異樣動作。
這表明他們是個中老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么做。
所謂熟能生巧,無論什么事情做久了,都會覺得枯燥疲倦,不會因為成功太過興奮。
有人上了面包車翻查,有人在繼續翻看裝錢的袋子,只有端著老套筒子的那個上來檢查我是不是真的被打昏了。
我紋絲不動,由著他隨便查。
查車的人跳下來,罵道:“龜兒,啥子好貨都沒得!那娃兒不光是窮癆餓蝦的,還是個青光瞎,收些回來盡是歪貨、水貨。就算拿回切賣,褲兒都要賠脫!還不如就在這堂把他了撇算逑!”
拎刀的道:“少跟老子啰嗦!趕緊把人抬起走!老五把車送到老窖那邊,好生跟他講,喊他把家伙收拾干凈點!莫球像上盤那樣,差點讓雷子摸到鉤子!”
便有兩人上來,把我抬起來,跟著拎刀的就走,另有一人則開車離去。
三人輪流抬著我,一路上山,最終來到了山腰處,停在了一處道觀前。
正是無極自然觀。
他們也沒叫門,輕車熟路地從側門進觀,抬著我直奔后殿。
進到殿內,把我放到地上,兩人守著,一人急匆匆跑出去,沒大會兒便領了個老道姑回來。
老道姑蹲到我旁邊,捏著臉皮翻過來調過去瞧了兩遍,這才道:“不錯,雖然是個臭男人,但氣血充足,已經很不錯了。怎么瞄上的他?”
拎刀的道:“他在村里鬼鬼祟祟地四處看,還套話打聽自然觀和仙姑的事情,我們瞧著不對,就把他抓了回來。”
老道姑問:“不會是公家的探子吧。”
拎刀的道:“仙姑放心,我們驗過了,準準跑江湖的包袱軍,很可能還踩了點榮門的道,進了村除了打聽觀里的事情,還打聽附近哪有名人墓和古跡,不是想支鍋,就是想溜水,公家的人不懂這些門道。大概以為自然觀是什么古跡,想來開張摸一把。”
老道姑道:“你們能確定就行。要是出了差子,影響了慈衣元君的修行,你們死一萬次都贖不了這個罪。”
拎刀的道:“哥幾個警醒著呢,仙姑別擔心,保證不會有事。”
老道姑道:“行,人放這兒吧,你們先回去,要是過后有什么事情,再聯系你們。拿著。”
抖手扔了個沉甸甸的小袋給拎刀的。
拎刀的掂了掂,喜上眉稍,道:“仙姑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就是。哥幾個就算拼了命不要,也一定給仙姑把事情辦成。”
老道姑沒說話,只不耐煩地揮手趕人。
拎刀的這才帶著另外兩人退了殿門。
老道姑抓了把藥粉灑到我臉上,然后就坐在旁邊低聲念經。
沒大會兒功夫,又有人走進后殿。
總共四個,其中三個腳步聲輕且微,而另一個則腳步沉重遲滯,每抬一步都對他是個極大的負擔。
這人身上有傷。
而且從呼吸來判斷,是陳年重傷,一直沒有恢復,以至于影響到了身體的正常機能。
三個腳步輕微的,都遠遠停了下來。
唯有那個腳步沉重的,一直來到我身旁。
帶來一股混著香水、藥湯和腐爛的混雜氣味。
那人喘著粗氣,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不錯,這人氣血極為充足,正好合用,送去地室吧,不好在地上弄這些。”
便有兩人上前抬起我就走。
那人一直在后面艱難的跟著,全靠人挽扶,才能勉強跟上。
這回沒走遠,出了后殿,轉頭就鉆進了后院的一間小屋里。
小屋面積不大,里面擺滿了各種雜物。
兩人把我抬到屋里東南角,在地面墻邊摸索了片刻,輕輕一按,咯咯微響聲中,地面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出入口。
出入口一打開,就散出濃重的血腥味和刺鼻的臭味。
兩人仿佛沒有聞到一般,就那么抬著我步入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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